还总是动不动就生病,被风吹着了,被热气熏着了,偷偷吃东西吃坏肚子了……一个没看住就往床上倒,害得他天天被父母训斥。
“……”云桐双微微睁大了眼,“沉朝,你是在骂我吗?”
“怎么会呢?我是在夸你活泼。”沉朝面色如常。
云桐双撇了撇嘴,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吧。
“你既然觉得我娇弱,怎么还能喜欢上我呀?”她赌气般挑衅着,试图扳回一局。
“刚开始,我在想,能把爱玩闹的陶瓷精保护好,不教她有分毫的磨损、破裂,似乎也是一项有难度的挑战。既然父母嘱咐了,我接下这桩挑战就是。”沉朝幽幽地说。
云桐双坐直了身体,恼羞成怒,还没反驳出口,就被沉朝不疾不徐的话打断了。
“但注视着你的时间久了,我便再不能移开目光。”
不知从何时起,云桐双的喜怒哀乐,都牵挂着他的情绪。他从旁观牵线的人,变成了她玩弄于鼓掌的角色,彻底失去主动权。
很久以后他才意识到,原来喜欢一个人,看她做什么都会感到怜爱。她的坏脾气、她的幼稚、她的放肆,都只会让他更纵容、更贪恋。
“是我作茧自缚,却也心甘情愿。”
他坦然自若,像是在陈述着一段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云桐双呆呆地听着。
小的时候,她哪里弄得清楚婚约是什么。不过听大人说,有了婚约,她的未婚夫君就会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做任何事,她这才欣然接受。
所以对于沉朝,她心安理得地把人圈进自己的领地,享受着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并习以为常。
被这种日渐养成的习惯困住的人何止是沉朝。自小相依相伴,就像纠缠在一起的草木,云桐双更不能失去从他身上汲取的养分。
一朝分离,才如骨血相隔,痛彻心扉。
“那时你把我送回家后,到底去了哪里?沉朝,当时你是不是……早就打算一个人离开。”
云桐双像是在质问,语气却很笃定。
风干了几年的痂轻轻揭开一条缝,陈旧的、暗红的血淌下来,滴进两人心里,溅出水花。
沉朝凝视着她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乖乖,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时,我确实做好了一个人离开的准备。”
“我并不后悔。”
“……”
所有猜测在此时都有了定论,更多的迷惘席卷而来,云桐双哪怕知道他有自己的苦衷,还是不由感到委屈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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