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朝……那场婚事,于你而言,就只是为了满足我的任性吗?那些誓言不做数吗?你亲手给我缝的盖头也丢了,如果你都不认可,还有谁见证过那场简陋的婚礼?”
沉朝迎上她哀怒的目光,一字一句,声音坚定:“上天会见证。我们会见证。乖乖,我没有否定那场婚事。”
“早在三年前,我已经认定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从未改变。至于为什么我要离开……”
云桐双似乎猜到他会说什么,竟有些不敢听。可沉朝的话,还是沉闷地砸进她心底。
“是因为我憎恶自己,不能给予你更好的生活。你本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不该被我拖累。我必须先为自己、为沉家,拼出一条新的活路,才有资格重新回到你身边。”
“乖乖,我不愿你因我而受苦。”沉朝替她挽好额边被风吹散的发丝,“但你还是为我伤心了。”
家族的衰落、亲人的冤屈,是年少的沉朝不得不背负起的责任。无数人盯着他,想斩草除根,彻底断了沉家的活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沉家就是因为不懂遮掩,才被人合力拉下来,踩在脚底。所以他隐姓埋名,成为无名无姓的隐形人,投靠宋元淮,替她处理各种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脏事——最后借着她,洗刷了沉家的冤屈,名正言顺地回到京城。
“你说那桩婚事是为了满足你的任性。可又何尝不是满足了我的?倘若我真的足够理智,便不会纵容你带着我逃走。乖乖,我也顺从了自己的心意。两个人的荒唐,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云桐双怔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她一直以为,沉朝是迁就她,怕她自伤,才愿跟着她一起离开,那婚事也是她执意求取。如今想来,若是他真的不愿,总有方法阻拦,而不会一路顺利。
“你……”
“我本想着,与你生活一段时日,成全你我相守的愿望,再把你送回家。可没想到……婚后的第三天,你就高烧不退,近乎昏厥。”沉朝的语气有些滞涩,那段回忆是他不愿触碰之痛。
“我从未如此憎恨自己无能,拯救不了你,还要把你拖下水,陪我受罪……”
云桐双听得难受,打断他:“不是这样的!沉朝,那只是意外——”
“可若连这点意外我都无法处理,我又怎敢轻易向你许诺后半生的幸福?”
天色已晚,浓稠的夜色遮盖天空。他眼中的哀伤伴随着如纱的温柔月色,一同落在她脸上、心里,轻而薄,她哑口无言。
“既然把过去的事都说清楚了,今后我们就不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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