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爱吃糖?”
“爱。”
“爱不爱吃飞机?”
“爱。”
小女孩什么都“爱”,苏文什么都“嗯”。
他摇摇头,给花瓶注了水,把花插好放窗台上。斜射进来的光使马蹄莲洁白花瓣如玉般透明,脉络清晰可见。在大可看来,马蹄莲是世上最高贵的花了。“挺美。”苏文说着,坐起来张开双手要大可抱。这动作那名四岁的小女孩也曾有过。
“我快死了。”她俯在大可胸口说。
“静脉注射再喝酒加快血液循环,非死不可。”
“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戒了它就活长了。”
“不想戒。”
“去治疗中心,我陪你。”
“戒掉了,梦也没了,还是飘飘荡荡好些,能像鸟一样飞,还有天使在唱歌,屋子会变形,多好玩。”
“是吗?”
“我最讨厌的那个人死了。”
“听说了。”。
“我还活着。”
“看到了。”
“我也会死的。”
“是人都一样。”
“人死后会飞吗?”
“不太清楚。”
“你想我了才来找我,对吗?”
“嗯,想了。”
“再带我去看海,好吗?”
“不过你得披件外套。”
这回他们没有并排坐在防波堤上,而是在临海餐厅挑了个露天茶座。
其时斜阳西坠,将天空染成血一般浓烈,在海平面上燃烧,渐次以金黄、橘红、淡紫、玫瑰等色调一直向宝石蓝色过渡,到天心已是湛蓝一片。风从海那边吹来,带着淡淡的腥味。岸上整齐的木麻黄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几只海鸥时高时低地掠过海面,又振翅迎着夕阳飞去,越来越小,最后只看见翅膀在一上一下有节奏地扇动。
巨大的火球在海面上洒下一道金色,随着粼粼波光在不停地变幻、组合,像一条金子铺就的路,通向那辉煌的极致,火的天堂。
苏文清醒了许多,红发在海风中飞扬,似乎与落日一同燃烧了起来,但总显得微弱。她支颐望着海面出神,苍白的脸被残阳笼上了一层红光,回复了些生气。大可要了一瓶加柠檬的科罗纳啤酒,为苏文点了一瓶汽水和几碟点心,不外杏仁饼或干果之类。
“干杯。”他说。
“为了什么?”苏文一脸茫然。
“活着。你活着我也活着。”
“只是活着?”她燃烟问。
“只是活着。”大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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