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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纪检会出来,我骑摩托车飞也似的抵达陶家,然而,我又以为窜错门了。首先是鲜红的对联给人以陌生感,这副横批是“桃花如我”的对联是这么写的:
开花并非是目的
硕果方真为奉献
瘦小的鞋匠点燃了鞭炮,扎羊角辫的芽芽用食指塞紧耳朵往鞋匠身后躲。我左看右看,确定鞭炮是迎接自己的,昂首阔步走进大门。花季喜上眉梢,见了我双手捧上一杯热茶。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湮没了花季的嗔怪,等鞭炮平息了,我听她说,“我爸呢?赶紧把平反的文件给他看看。”
桃汛拆封了几包茶点,提示大家,“先别打扰他,让他在房间里安静安静,他太激动了。”
这时,门口放炮的鞋匠进来了,花季说,“姐夫,你喝茶吧。”
尾随的芽芽说,“我也要喝茶。”
桃汛冲着丈夫就是一顿训斥,“叫你割鸡你割哪里去了?还好意思坐这里喝茶。”
鞋匠咕咚吞下半杯茶,好像吞下的是白干,苍白的脸马上红了。“你不是叫我放炮嘛?”
“放炮?”桃汛将冷盘往桌上一墩,拉长脸说,“你一串鞭炮放半天,就是火药也发明出来了。”
鞋匠醉汉那样气喘吁吁,“我怎么知道哑巴老半天不来?”
桃汛使劲一扯,鞋匠就站了起来,桃汛摆出茶壶女人的姿势,一手叉腰、一手戳着他的鼻梁。“鞋匠,你还好意思拿人家哑巴比,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陶家的恩人。从小我就跟你说过,爸爸受了奇耻大辱,让你去申冤,可是现在芽芽都六岁了,你一个屁都没放出来。”
芽芽纠正母亲,“我六岁半了。”
鞋匠被压住了不满,嗫嚅道,“我一个补鞋的,能干什么?”
这句推卸责任的话惹怒了桃汛,指责演变成咆哮,“你好歹也是个男人,裤裆里那玩意儿是个钟摆吗?人家哑巴一个扛气的都能摆平,你呢,你整天就会吃,就会用望远镜看女人。”
第二章:仇恨(21)
眼看战火烧到自己身上,我连忙息事宁人。“我有什么能耐?还不是孔方兄在帮忙。”
芽芽问,“谁是孔方兄?”
桃汛命令芽芽“闭嘴”,她从花季五彩缤纷的脸上意识到说我“一个扛气的”不妥当,改口说,“哑巴你不懂,爸爸的事就是压在我们全家身上的大石头。他倒好,外人似的,我就看不惯他那个窝囊样。”
“不要吵了,好事好头吵什么。”
陶传清先声夺人,健步下楼。我给出两份文件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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