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摆摆龙门阵。”
另一个老头附和,“吃一顿满汉全席都不过分。我家孙子满月是怎么请客的?小学十间教室都摆满了。”
陶传清听出了山羊胡话中的醋意,白了我一眼,与其说是责怪,不如说是感激,“吹牛,谁知道是男是女。”
我注意到,陶传清长期患眼疾的、烂柿子似的眼睛从未像今天这么有神。
郑超群说,“照过B超了,还假得了?”
“怪了,我怎么没听花季提起?”
我耸耸肩,这个动作寓意模糊,是自己撒谎?还是花季隐瞒?我使了个眼色,郑超群拉起陶传清就走,“上楼谈吧,小声说大事。”
我尾随陶传清和郑超群进了书房,反手关上门,房间里顿时有一股神秘的紧张。“情况是这样的,”郑超群肥胖的身躯因气喘而摇晃,左手扶住桌上一块石镇纸才得以平衡,“我们出版《桃源市志》,还差五万块钱印刷费,哑巴把这笔钱给出了,市长才同意,上你的传记。这么贴心贴肺的女婿,卫星定位系统都找不到,真是福气啊陶校长。”
昏暗中我无法判断陶传清的表情,郑超群虚构这个情节是为切入主题做铺垫,让人窒息的一片沉默中,除了迎难而上,胖子别无选择:
“陶校长,你知道的,花季跟哑巴闹别扭,那个,那个结婚以后就没有那个了。”
适应昏暗后,我看到陶传清眼中的火焰熄灭了,还原为一双怏怏病眼。就剩一句话了,我又捅了一下郑超群的腰眼,鼓励他把话说完。“劫波怀了哑巴的孩子,生出来后姓陶,您给他取个名。”
陶传清将手中的那张传记折成纸条,敲敲桌沿说,“你的意思,哑巴要跟花季离婚娶劫波?”
“这不是没法子的事吗?”
陶传清不再言语,佝偻着腰打开门,强烈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映入我眼帘的是老岳父模糊的背影,以及风中颤栗的白发。那张折成条状的传记,陶传清紧紧攥在手心。
郑超群喜形于色,低声说,“默认就好,有希望。”
发生的事实,立即粉碎了郑超群的乐观。花季似乎从天而降,又好像早就埋伏在书房门口,陶传清一出来,她就夺过传记,先撕成条,再撕成碎片。花季手一扬,碎片雪花般飘落天井。羊山胡抬头张望,我看到他脸上一阵狂喜,他清楚飘下来的不是六月雪,而是陶传清破碎的梦想。
阳光下的陶传清呆若木鸡,像一个阴谋败露后的惊叹号。花季冷冷地说,“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你,请你谢幕。我只知道钱可以改变一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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