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唱!”
花季明白是要她唱《桃花结》,她奋力抓挠我的手腕,坚定地摇摇头。
我使劲一推,花季便躺在售票桌上。花季的反抗更强烈了,拼出吃奶的力气挥舞双手、踢蹬双腿、扭拧身躯,企图甩开我。这么激烈的挣扎让我难受,我先把花季的左手塞进抽屉里,侧身顶住;再把花季的右手塞进下午拍透的窟窿。这样,我一手卡住花季的脖子,一手肘部按牢花季的肚子,仅靠两条悬空乱蹬的腿,花季就徒劳无益了。
蜡烛燃烧到了尽头,就剩桌面一滩油,灯芯支持不住了,向一边倾斜,受惊似的一阵哆嗦。
花季拧动的身体不再那么有劲道了,脚后跟敲击桌腿的声音也一下轻过一下。烛光摇拽几次,腾地向上一窜,灭了。
与此同时,花季屈起的一条腿一瞬间松弛了,紧绷的身子也柔软下来。
41、告别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个夜晚的,迷迷茫茫浑浑噩噩,手臂的酸麻唤醒了我,当我醒来,才发现自己是手臂垫在桌沿,趴着睡。我晃悠悠地站起来,抹一抹嘴角的唾斑,推开窗户。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夜幕下的停车场空无一人,破旧的嘉陵70像埋伏的狗,若有若无地蹲在售票处前。我摸一摸花季,她平躺在售票桌,盖着雨衣,双手交叠在腹部。
第七章:谋杀(12)
是我给花季盖的雨衣吗?什么时候盖的雨衣?这么说,我是爱她的。我爱她吗?我爱她为什么杀了她?我伸出双手仔细端详,黑暗中却辨不清五个手指,难以相信正是这双写诗的手掐死了花季,一个我用诗歌赞美过的女人。掐脖子是亲近型的杀人手法,可是,对杀人犯的量刑会根据手法的不同而改变吗?天哪,我将面临死亡,杀人偿命是法律基本的公平。现在,死亡对我而言是一种客观现实,我应该把它当作客观现实加以对待,其他的想法都是多余的,比如逃亡。生,是一段没有归途的旅程;那么,死呢?难道死真的是不可预知的世界吗?
在我看来,死亡同生命本身一样,是神秘而奇异的,但它离我很遥远,除了一个模糊的概念我无法认清它的真面目。今天早晨一觉醒来,死亡就面貌清晰地等候在我面前了:脱离了临死的环境,死亡就令人费解。诗人尼古拉?奥列伊尼科夫曾经写道:
生活吧,亲爱的,
生活吧,杰出的人,
我们都将死去。
即使我未亡故,
也将走向您的墓地。
对了,我应该收集整理我的诗歌作品,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