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了,屈从了。她没有告诉符明,符明也保持沉默。从此,世界上又多出两个哑巴,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女儿。
这就是哑巴的痛苦,有苦不能诉。尽管他们并非真的不能说话,但他们只能说:“你吃了吗?”“你吃了吗”是句废话,那时候大多数人都吃不饱,但你只能说废话,哑巴只能说废话!
我爱上符明时,他已经不是哑巴了,大家也都不是哑巴了,而那彻骨的耻辱却永远地贴上了封条。
符明不敢爱我。他比我大十几岁,有家庭,但他遍体鳞伤、心是碎的。也正因如此,我更爱他了。
他教女儿拉小提琴。琴声或悠扬,或委婉,把痛苦的心灵沟通了。我告诉他,女孩子真美。他笑了。不知为什么,我们在一起时,会有说不完的话。他对我讲他的遭遇,我就给他讲我的故事。
“我有一个小秘密,你想不想听?”我问。符明很夸张地看着我,那样子好像在说,哦?小姑娘,你还有小秘密?!
我为什么就不能有秘密?符明的样子,让我不服气,我于是就自顾自地讲起来。
有一次,我回母亲的老家,见到表妹月儿。月儿说我很美,因为我长在大城市。她拉我和她一起照镜子,镜子只有砖头那么大,我俩脸贴着脸凑到镜子前,镜子里就出现了两个半张脸,我的那边白些,月儿的那边黑些,月儿就羡慕不已,我就臭美得要命。
月儿有个相好的,是同村一个上高中的小伙子,叫大进,长得很壮,总写一些小诗,偷偷塞给她。月儿就拿着小诗悄悄地读给我听:
月儿上来了,山崖亮;
风儿停住了,稻芒喷香香。
月儿每天捧着那张纸睡觉,捧得纸都毛了,字都模糊了。
月儿拉我去湖边,我就默念那首诗。我觉得那是我读过的最美的一首诗。月儿告诉我,她和大进到这里来过两次。月儿指指湖中的水。我的眼睛睁得和嘴一样大,“这里?”我问,我以为月儿搞错了。月儿却红着脸点点头,手又指了指,竟说:“我不骗你,真的,你跳下去试试,什么也不要穿,往里跳,我们就是这样。”月儿的话,把我惊呆在那里。
月儿倒很沉稳,径自脱了小褂、小裤和小兜兜,扑通一声就跳了下去。月光下,她美极了,长长的头发漂浮在湖面上,肩膀、腰肢,还有圆圆的臀部,在碧绿的湖水里时隐时现,泛着幽幽的白光,宛若一条悠然自得的鱼儿,又似掉进了湖里的月牙。我终于禁不住诱惑,也扑通一声跳下去,但我穿着衣服。我比月儿胖,姥姥总说,一个城里的姑娘腿怎么会这么粗!看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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