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又笑了。中国人何止学俄文,还挖战壕、备战呢。而现在,一个中国人,一个俄国人,在美国的监狱里相遇,真有些别样滋味。历史和大自然真不一样。太阳从东边出、西边落。历史呢?却没有规律可循,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说不定又朝南或朝北。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不像是属于这里的。”我问。
“你也不像是属于这儿的。你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了。”
“是吗?大概是面孔不大一样。”我说。
她看看我,挺认真地说,“不是,是你的气质,你的气质不一样。”
在这样一个地方,难得有人这样看,我很感动。几天来,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我,人人都把我当成罪犯,连我自己都不自觉地习惯了这些。我看看白女人,又看看我们的四周,叹了口气,鼻子一酸,就情不自禁地向她说我的我遭遇,当然,毕竟是面对陌生人,我的讲述比较简单。她很认真地听,然后说,“听上去,你的男朋友真像邪恶的亲戚(He is a evil’s relative)。”我真想说,不是什么亲戚,他本身就是邪恶!但我忍住了,我不想在陌生人面前发泄。
听完我的故事,白女人开始了她的陈述,她说:“故事很长。”我点点头,心里说,长点儿好,时间过得快。
“我原先在莫斯科大学教钢琴。十三年前离开莫斯科,移居法国。”白女人的蓝眼珠儿很深很深,但很平静。
我猜对了,她是个音乐家。去法国,Good!
“后来,我又移居了加拿大。”
“为什么?”我打断了她的陈述。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怀念俄国的辽阔、莫斯科的雪和乌克兰的森林。加拿大广播电视公司为提供我一份不错的工作,电视专题‘俄国文化’的主编,让我们的怀念变成了真实的生活。一年前,我辞去了电视台的工作,独自来到美国。我想在有生之年,看看真实的美国。我在洛杉矶落了脚。第一站,也可能是最后一站。我不开车,只走路或搭公共汽车,能步行我就步行,公共汽车能到的地方,我都去了。我主要在好莱坞、西洛杉矶和桑塔莫妮卡一带。见闻感想太多了,我写了一本书和几篇新闻报道,想和电视台、报纸联系,但没有人睬我。我寄录音给广播公司,也没有回音。于是我决定做一件事。三天前,我进了ROSS(劳斯百货店),偷了件价值10美金的衬衫,故意让服务员看见。我当然被捕了。我没有汽车驾照,也没有身份证,我拒绝告诉警察我住在哪儿。我以为商店经理会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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