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她挣到了钱,能付所有的帐,能办暂住证,能把身份证换回来……因此获得了选择干净的权利。我什么也没挣到,必须继续窝在这个“泥坑”里挣扎。我和她是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开始的,可如今,她显然已经超越了我一步。此时此刻,这一步之差,就是天上人间,就是所谓的命运。
草根女孩的命运
广州,我把爱抛弃
害怕没钱看病而暴尸街头
“咱俩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谁也别计较谁了,好自为之吧。”她拿起毛巾,提着桶,边朝水房走边说,“咱们都没手机,也没电话,暂时只能写信联系。如果真写信,就先寄到老太太这里吧……”
周晓琳趿拉着拖鞋的脚步声渐渐小了。阿美坐在地板上,对着小镜子卸妆。
我躺在床上,面朝墙壁,视野里只有那只因缺乏电池而闲置多天的SONY牌“随身听”。在日光灯强烈的光线下,张合锐在“随身听”上刻下的“锁锁”二字异常清晰。看着这两个字,我又一次对张合锐恨之入骨,对自己恨之入骨。张合锐还是人吗?我还是人吗?混得连两节五号电池都舍不得买……既然这个“随身听”已形同虚设,留着它除了徒增悲哀,还有什么用呢?
扔了吧,与所有过往的纠葛一刀两断吧。我之所以没有周晓琳那样的魄力;之所以在酒吧里一分钱没挣到,不恰恰因为我心里还有千丝万缕的牵绊吗?
我抓起“随身听”,狠狠地摔到了床下。它立刻被肢解了,四分五裂的碎片飞散了满屋,我心头出现了一阵病态的快感。
阿美吓得跳了起来,盯着被摔坏的“随身听”看了好一会儿,目光才慢慢地移到了我的脸上,里面盛满了不可思议的光亮。
“你又弱智了一回!这种时候还胡乱发泄的人就是弱智!”她几乎是愤怒地说。
“我愿意!谁也管不着!”我叫着,真的发疯了。
“还是弱智——”她也不甘示弱,“把这个东西当了,你起码可以换回一天的饭钱!”
“我不要吃饭——”我大吼起来。
阿美怔了一会儿,无奈地牵了牵嘴角,又坐下继续卸妆了。
阿美是在用牵动的嘴角,表达对我的不屑一顾。是的,她可以对我不屑一顾,谁都可以对我不屑一顾。包括周晓琳,包括这世界上的所有人。周晓琳可是我大学四年的好朋友,现在也决定舍我而去了,她绝对不会留下来,和我捆绑在一起饿死的。当然,我也没理由要求她那样做。可我的心是奢望温情的,哪怕有些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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