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琳洗完澡进来了,悄无声息地在床上躺下。粉身碎骨的“随身听”就躺在屋子正中,她绝对不会看不见,而是已经学会视而不见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周晓琳的床上只剩下一个床板。走了,真的走了,离开了这个使她有肮脏感的小屋,去经营另一种洁净的生活了。走了,已经走了,我陡然有种“此地空余黄鹤楼”的空落。
我伸头朝地板上看了看,阿美还在熟睡,四仰八叉,半张着嘴。忽然,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下意识地抬手一摸额头,烫得厉害。呆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发高烧。我病了,病得不轻。
继而,我开始怨恨老天不长眼睛。这个偌大的广州,有钱人那么多,怎么也不应该轮到我病呀。
加上昨晚周晓琳还我的一百块,我口袋里的钱只剩下一百几十块了。这年头,在广州,拿着一百几十块钱,是不敢迈进大医院门的。而周晓琳叫我代交的房租和煤气钱,我是万万不敢动用分毫的!但是,发烧不是别的小病,不及时医治,就会烧成大病,就得花更多的钱,不然就只有一条路——等死。
我想起了前几天在报纸上看见的一则消息,说一个人被抢劫犯刺了三刀之后,肠子都流出来了,因交不起押金,被医院拒之门外,医院门口血流成河……想象着那种惨不忍睹的场面,我不由得蜷缩起身体、不寒而栗。我害怕下一个倒霉的人就是我,因没钱看病而暴尸街头。
“阿美——”我不由得轻轻叫了一声。
叫了之后,我又下意识地闭上了口。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叫一声阿美,也许此刻,她是与我最为接近的同类了吧?这个院子里,还有一个我的同类,就是那个房东老太太——那个老妖婆是指望不住的。可是,阿美又能指望得住吗?她说起话来,可不比老太太说的好听多少。并且,她是认定不借给任何人一分钱的。
草根女孩的命运
广州,我把爱抛弃
没有后路可退
“叫我干嘛?”阿美睡眼惺忪地问了一声。
我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忙掩饰地说:“周晓琳走了。”
“哦。”她木然地应了一声,看也不看一眼周晓琳的床。
之后,她坐了起来,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支吾道。
她很快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把手背贴在我的额头上,惊呼道:“天哪,你烧的这么厉害!怎么不早说?”
“说什么?反正我也没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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