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这倒是我所要说的,因为这件我永远猜不透的事在
我这一辈子里实在是件极大的事。这件事好象是在梦中丢失了我最亲爱的
人,一睁眼,她真的跑得无影无踪了。这个梦没法儿明白,可是它的真确劲
儿是谁也受不了的。作过这么个梦的人,就是没有成疯子,也得大大的改变;
他是丢失了半个命呀!
五
最初,我连屋门也不肯出,我怕见那个又明又暖的太阳。
顶难堪的是头一次上街:抬着头大大方方的走吧,准有人说我天生来
的不知羞耻。
低着头走,便是自己招认了脊背发软。怎么着也不对。我可是问心无
愧,没作过一点对不起人的事。
我破了戒,又吸烟喝酒了。什么背运不背运的,有什么再比丢了老婆
更倒霉的呢?我不求人家可怜我,也犯不上成心对谁耍刺儿,我独自吸烟喝
酒,把委屈放在心里好了。
再没有比不测的祸患更能扫除了迷信的;以前,我对什么神仙都不敢
得罪;现在,我什么也不信,连活佛也不信了。迷信,我咂摸出来,是盼望
得点意外的好处;赶到遇上意外的难处,你就什么也不盼望,自然也不迷信
了。我把财神和灶王的龛——我亲手糊的——都烧了。亲友中很有些人说我
成了二毛子的。什么二毛子三毛子的,我再不给谁磕头。人若是不可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