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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这样维持秩序,我一边往猪肉铺走,为是说一声,那件大褂等我
给洗好了再送来。屠户在小肉铺门口坐着呢,我没想到这样的小铺也会遭抢,
可是竟自成个空铺子了。
我说了句什么,屠户连头也没抬。我往铺子里望了望:大小肉墩子,
肉钩子,钱筒子,油盘,凡是能拿走的吧,都被人家拿走了,只剩下了柜台
和架肉案子的土台!
我又回到岗位,我的头痛得要裂。要是老教我看着这条街,我知道不
久就会疯了。
大令真到了。十二名兵,一个长官,捧着就地正法的令牌,枪全上着
刺刀。呕!原来还是辫子兵啊!他们抢完烧完,再出来就地正法别人;什么
玩艺呢?我还得给令牌行礼呀!
行完礼,我急快往四下里看,看看还有没有捡拾零碎东西的人,好警
告他们一声。
连屠户的木墩都搬了走的人民,本来值不得同情;可是被辫子兵们杀
掉,似乎又太冤枉。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没有走脱。枪刺围住了他,
他手中还攥住一块木板与一只旧鞋。拉倒了,大刀亮出来,孩子喊了声“妈!”
血溅出去多远,身子还抽动,头已悬在电线杆子上!
我连吐口唾沫的力量都没有了,天地都在我眼前翻转。杀人,看见过,
我不怕。我是不平!我是不平!请记住这句,这就是前面所说过的,“我看
出一点意思”的那点意思。想想看,把整串的金银镯子提回营去,而后出来
杀个拾了双破鞋的孩子,还说就地正“法”呢!天下要有这个“法”,我ד法”的亲娘祖奶奶!请原谅我的嘴这么野,但是这种事恐怕也不大文明吧?
事后,我听人家说,这次的兵变是有什么政治作用,所以打抢的兵在
事后还出来弹压地面。连头带尾,一切都是预先想好了的。什么政治作用?
咱不懂!咱只想再骂街。
可是,就凭咱这么个“臭脚巡”,骂街又有什么用呢!
九
简直我不愿再提这回事了,不过为圆上场面,我总得把问题提出来;
提出来放在这里,比我聪明的人有的是,让他们自己去细咂摸吧!
怎么会“政治作用”里有兵变?
若是有意教兵来抢,当初干吗要巡警?
巡警到底是干吗的?是只管在街上小便的,而不管抢铺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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