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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都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能从杨东门鳖场的投资中收益多少。他在杨东门的鳖场投资了二十万元,杨东门答应第一茬鳖上市就给他还本付息。按年息百分之五十算,不足一年也按一年算,杨东门该给他三十万元;刨掉借来的本钱,加上还些人情,至少还可以净落七八万元,他身子本来没有彻底好利索,走长路还有些疼痛,但脑子这么算下来,身上觉得轻快了许多。
离杨东门的鳖场老远,何舍之就看见鳖场大门大敞。走近时,又发现鳖场四下静悄悄的,既无人声,也无犬吠。而以往这时刻,只要稍一点儿动静,杨东门那条大狼狗就会玩命似地叫个不停的。
何舍之心里感到有些异样,为了防备有人偷鳖,杨东门是一向对鳖场戒备森严的,为什么今天却忽然如此麻痹大意起来了呢?不过,他虽然觉得异常,却没有多想。
他走进鳖场就大声喊叫杨东门,没有人答应,又喊杨东门的伙汁,也没有人答应。他在鳖场转了一圈,发现鳖场里人影子都不见一个。再看鳖池时,也是一狂死水,波澜不惊,鳖池岸边的水泥板上连鳖毛也看不见一根。
他点了点头,心想,怪道无人看门,连看门狗都牵走了呢,看来杨东门这小子早把鳖都卖了。我说他绝不至于如此麻痹大意嘛。
他知道杨东门就住在离鳖场不过五六里路的垂柳杨家,他便到杨东门的家里去找杨东门。杨东门正好在家。他进门的时候,杨东门正蹲在太阳地里铡草料,阳光将他的身子在地上拉了一个长影。
院门没关,何舍之径直走进去,乍一瞧见地上蹲着个人,他不由吃了一惊,好些时候不敢相认。他迟迟疑疑了许久,才叫了一声:“老杨?”杨东门听见声音,抬头一看,连忙放下铡刀,起身相迎说:“哟,是你啊,你来了。你这是打哪儿过来?”何舍之说:“老杨,真是你啊!你怎么回事,怎么才一个月没见,头发就白得跟棉花似的了,我险些都不敢认你了。”杨东门听了叹气说:“说来话长。你屋里坐吧。”何舍之听见他叹气,心里就有些不祥之兆,急忙说:“院里空气好,舒服,我就在院里坐会儿。”说着,就在杨东门让出来的凳子上坐了。杨东门进屋另搬了个凳子坐下。
何舍之打量着杨东门说:“老杨,出啥事了?”杨东门神色灰暗地说:“唉,怎么说呢,一言难尽。”说完不说了。何舍之等他说下去,半晌,他才又踌躇地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瞒你了。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了头,怕人逮着送了命最后终归没送命。我这满脑袋白头发却都是为了那些鳖,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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