鳖可是险些送了我的命。”说到这里,他停停,才又接着说:“咱那鳖场的鳖让人下了毒,一把药全部毒死了……”
“什么?”
何舍之听见这话,如同当头一个晴天霹雳,震得他嘴歪鼻子斜,呆若木鸡。杨东门见状,生怕急坏了他,连忙劝他不要着急,又喊媳妇拿热水来给他喝了,何舍之才缓过气来,一把抓住杨东门的手,哆哆嗦嗦带着哭腔说:“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杨东门木愣着一张糙脸,坐在凳上吸烟,又让何舍之吸,何舍之推开不吸,只是一个劲地催他快说话。杨东门唉声叹气地说:“说什么,没什么可说的,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再来说东说西管屁用。我这几天正准备扒了房子给人还债呢,我在鳖场的投资可没几个是我自己的,都是借亲戚朋友和贷银行的……”
杨东门说话向来鸡毛蒜皮,不着边际,何舍之知道他这毛病,平时习惯了也不觉得什么,这时心里着急,不觉就让他这毛病捎出些疾言厉色来:“老杨,你先别瞎扯了好不好,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来。”
老杨低头,一言不发,只顾抽烟。何舍之瞠目相视,那神情似乎一口能将他吞下去。杨东门的媳妇拿大苇帚扫地,将许多尘土扫到何舍之的皮鞋上,何舍之没多想,换个地方坐,那女人却追着又把许多尘土扫到他身上。这时他才意识到这女人是存心的,也方才意识到刚才对杨东门态度有些凶,连忙跟杨东门检讨。
杨东门摆手让他打住,闷闷地说:“我本来早想告诉你的,那天上你们报社去,你们同事说你让人打了,住院了,伤得挺重,我怕你心里着急,就暂时瞒下了不敢告诉你。就算你自己不来,这几天我也是要进城里去找你的。”何舍之看了杨东门的女人一眼,不敢造次,小心地说:“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鳖怎么就让人一把药毒死了呢?是谁做下这缺德烂屁眼儿没王法的勾当?”杨东门说:“是谁下的毒我也不清楚,乡派出所也来人查访了,弄了半天,说回去追查,可到现在也没个回信。我听说他们白忙了,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这些人,平时供他们吃供他们喝他们嘴头都挺英勇,关键时刻你想用用他们,他们就都霜打茄子似地蔫巴了。”
杨东门说话狗撒尿似地有一搭没一搭,何舍之心里好不烦躁。他见杨东门老婆在一旁虎视眈眈,又不敢以声气相加,只好按下性子听他唠叨,听了许久才听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差不多一月前的某一日大半夜,有人偷偷摸进鳖场,给每个鳖池都下了剧毒,把所有的鳖,不论成幼,都一家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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