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正好我们和书记在中央党校学习。
我说好久不见请你过来一起吃个饭。他爽然应允。以为是个寻常小酌,不料却是个鸿门宴。酒过三巡,直奔主题,老尚当即大马金刀地批评说:“哲夫这些年写了不少纪实,批评多于表扬,因为事实如此。这回找到个正面典型,你还不让他写,这么做你觉得合适吗?”
不软不硬的一问,把和书记问了个大红脸,厚嘴唇翕动了半天,才从喉咙里吱唔出一声尴尬的笑。老尚却又笑模悠悠地来了一句:“和书记,你说是不是这样呢?这写不写,写什么,如何写,是作家自己说了算,是作家的创作自由嘛,地方政府也一定要尊重啊!”
我也半真半假地说:“这本书写了就是要出版的,你不同意,可以起诉我!”
在老尚与我的夹攻之下,闹了和治国一个大红脸,这才思思艾艾说考虑考虑。
东方有咄咄之病也,《 宋史 》有贤医叹曰:“君子与小人并处,其势必不胜。君子不胜,则奉身而退,乐道无闷。小人不胜,则交结构扇,千岐万辙,必胜而后已。迨其得志,遂肆毒于善良,求天下不乱,不可得也。”
孰料从封建走入共和,这等病变愈演愈烈,便连和治国这等人也不能幸免。症状还是慎独,不争。君子仍然孤芳自赏,好人依旧独善其身,只知深情抚摸自己,而罔惜国计被小人践踏,坏人使民生涂炭,任天地被愚昧中伤,万物被腐败杀戮。好人慎独,坏人自然当道,君子清高,小人势必得志。好的不敢说好,坏的不能说坏,闻香而不知其为香,逐臭而不知其为臭,踏足于无是非标准、无行为准则、无道德判断的三无窘境。黑白颠倒,本末易位,假、丑、恶、浊,如鱼得水;美丑莫辨,好坏不分,真、善、美、纯,明珠投暗;魍魉魑魅,登堂入室;英雄豪杰,向隅而泣。人文生态日益恶化,自然生态每况愈下。
“迨其得志,遂肆毒于善良”渐变为“求天下不乱,不可得也”,绝非危言耸听。
由此可见此君子与彼好人的所作所为,乃是极端自私自利与不负责任也,其罪之大,其过之深,怕是罄竹难书。为今之计,惟有以大力挟君子携好人,以逼迫小人,震摄坏人,匡党风、振世声、正纲纪、强国威,逼迫君子走上前台,挤小人出局,强令好人出演主角,点坏人的白鼻。这便是我写这本书的初衷,孰不知君子与好人兼而有之的这个我千挑万选的和治国,竟然病得不轻。不觉有豆腐掉在灰堆上的慨叹,吹也不是,拍也不是,揩也不是,让人左右为难,叫你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