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那一天,灰云漫漫,阴雨连绵,夏日将至,细雨纷飞。
*夏日将至,细雨纷飞。*
我提著行李,搭了一辆计程车,把一张写著纷飞家的地址的纸条交给司机,「麻烦你,我要到这个地址。」我说。
因为纷飞的头七和葬礼我人在军中没办法参加,於是我打电话到纷飞家去问了地址,并且告诉纷飞的妈妈说,退伍之后,我会到纷飞的灵前去上香,希望她能答应。
『嗯,我们随时欢迎你来。』纷飞的妈妈说。
「谢谢伯母。」我说。
其实我曾经尝试过请假去参加纷飞的葬礼,但我的连长不准假。他问我是谁去世了?我说是我的女朋友。他听完之后一副非常不以为然的样子说「女朋友?很相爱吗?」然后把我的请假单丢在地上,「不准。」他一点也没有留余地的说。
我是个很坚强的人,在那当下我并没有哭。我只是握紧了拳头,忍住了想一拳灌破他那张脸的怒气,捡起地上的请假单,然后转头离开连长室。但当我关上连长室的门时,我记得我用了这辈子最恶毒的话去诅咒他:「如果这世上真有鬼神,请你们接受我的条件,我要用我十年的生命交换,当他的生命将到终点,我希望他极端痛苦的死去,并且死无全尸。」
中诚说这个诅咒很恐怖,光是听起来就会起鸡皮疙瘩,「但用在你连长身上刚好而已。」他说。
在纷飞的家里上过香之后,纷飞的妈妈把我留下来吃饭,但是我婉拒了。因为我真的没办法留在那里,一个“有纷飞”也“没有纷飞”的地方。
她的骨灰放在一座山上的塔里,号码是她的生日。我第一次到灵骨塔去看她那天,原本好好的天气突然开始下雨。虽然我不会无聊或神经到以为这是纷飞在哭泣或是什麼的,这显得太莫名其妙。但有那麼一秒钟,我以为那是她想告诉我什麼。但只有那麼一秒,就只有一秒,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这种奇怪的想法过了。
从一九九九年冬天到二零零三年的春末,长达三年多的时间,纷飞的每一天都过得非常辛苦,尤其是最后那半年。
渐冻人发病一共有五个时期,一开始是初始期。
初始期的症状其实并不明显,偶尔出现一些无法握筷子或是拿刀叉的状况,还有无缘无故会跌倒,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第二段时期是工作困难期。这时会发现初始期的状况经常发生,而且手脚已经明显地无力。
第三段时期是日常生活困难期。这时病况已经成熟,而且已经进入中期。纷飞在这个时期的时候手脚已经因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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