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早已是瓮中之鳖,而“风雷”那伙人又不敢轻易到这儿来伸手,用霍光德的话说,是“牙缝儿里的渣子,掉不到别人嘴里”。
肖红军跟着霍光德父子赶到的时候,“渣子”已经被人绑成个笤帚疙瘩,从楼上拖下来,胸前挂着片硬纸壳,上面用墨汁颠三倒四地写着他的名字。
霍光德用他的大嗓门召集好队伍,几个学生模样的红卫兵把瑟瑟发抖的“渣子”架到一辆三轮车上,然后有人领着喊口号,队伍徐徐移动,朝附中操场开拔。
附中的操场是块不大规整的空地,正中间有个水泥砌的台子,台上竖着旗杆,远远看去就像个法场。
此时操场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靠近旗杆的大多是附中的学生,看热闹的都围在外圈。大家眼见三轮车上的“渣子”缓缓移过来,便七嘴八舌地高声叫喊,场内顿时乱了。
只见霍光德一个箭步跳上台子,高举起双手,神色严峻地扫视着四周。场内慢慢静下来,有人递给他一个用洋铁皮做成的喇叭。霍光德提高嗓门,拉长了声喊着。也许是那个喇叭的缘故,霍光德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句子连成了一串,站在台下的肖红军没听清他喊了什么。
随着喊声,几个红卫兵把“渣子”举到台上。立刻,场内的口号声炸开了,震得肖红军耳骨里“嗡嗡”作响,头皮发紧,只觉得身上的血一下涌到天灵盖上。
在这之前,肖红军曾悄悄跑出去看过几次批斗会,可都是躲在远处,瞄个大概齐。这回不一样,她就站在台下,被四周激愤的人群裹挟着,既兴奋又紧张,还隐隐感到有些害怕。
霍强在一旁见她脸色发白,便拽起她的手,示意她跟着喊。肖红军略一犹豫,张嘴喊了句什么,可那声音微弱得连她自己也听不清,脑子里全是一片“嗡嗡”的嘈杂。
这时,她从眼前不停高举的手臂间意外地瞥见赵泉不知何时到了台上。这个发现让她大吃一惊,又觉得不可思议。
赵泉脚步犹疑地从台口走到父亲侧后方,人虽停下来,可双脚仍在原地交替动着,眼睛四下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看跟前的父亲。
霍光德猛地举起双手,威严地止住了场内的喊声,然后把铁皮喇叭塞到赵泉手里,又往前边推了他一把。
赵泉脚下一个趔趄,到了父亲身边,紧张地咽了几口唾沫,把喇叭凑到嘴上,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
台下马上响起不满的喊声,人群里有几处骚动起来。肖红军觉得身后的人在往前挤,脚底下快站不住了。她下意识地抓住霍强的胳膊,努力伸长脖子,想让自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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