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挺干脆地说:哪个也没看上。
小康娘要问个究竟。小康告诉她某某是个麻子。小康娘辩解道:人家姑娘长得多标致,脸蛋就俩雀子(雀斑),哪有麻子?小康不紧不慢地说:雀子是嘛?不就是麻子吗。小康娘见小康死不吐口,就赶紧改了主意。这个不行,那个还不行吗?天底下好姑娘那么多,我就不信没有一个他看得上眼的。于是小康娘又提杂货铺掌柜的闺女:瞧人家多有钱,生出的姑娘多水灵?
小康说:哼,瘦得跟狼似的,和我凑一块儿,倒应了一句俗话:麻秆儿打狼—;—;两头害怕。说完,他瞟也不瞟他娘一眼,抬脚去了聚英戏园子。
小康娘边喊,边追出屋,早没了小康的人影。她腿一软,“噗通”一声蹲坐在马路上,顾不得站起来,眼泪簌簌往下落,心想:完啦,儿子家会算没救了。
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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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要打仗啦
第八章 要打仗啦
1948年残冬,天津卫战事紧张,解放军兵临城下,偶尔可以隐约听见郊外零星的枪炮声。市面上百业凋零人心惶惶。不少买卖家都歇了业,戏园子也因缺少观众关了门。
唯独妓院依旧艳帜高悬,生意兴隆,有钱人利用在这里发泄肉欲来冲淡内心的恐惧。聚英戏园子灯黑门闭,像关住了小康的魂儿,他整天无精打采,揣着双手,站在戏园门前,望着旧海报发呆。寒风凛冽,雪花乱飞,他不禁产生出一种幻听,仿佛门缝里断断续续飘出梅的唱曲。依然委婉凄恻,依然汩汩如泉流。伫立到黄昏,正是往时戏园散场时候,他才抱着一种满足感,拖着冻僵的身躯,踏着松软的积雪往家走。家里的饭多好,也吃不出滋味,强咽硬塞填饱肚子,闷头说声:妈,我出去遛个弯儿。便推门离开屋子。小康娘在后头喊:家会,早去早回,别遇上宵禁让当兵的抓了去。他答应一声,疾步匆匆走出大杂院。
冬日,天黑得早,大街已点上昏黄的路灯。慎益街两边摆摊卖东西的零零星星有几堆,有气无力的叫卖声在呼呼的北风尖啸里,显得时有时无。小康双手揣进棉袄的袖筒,低着头朝大兴里胡同那边走。胡同里有家“韵堂班”,“韵堂班”里有他朝思暮想的梅。这条胡同不知进进出出多少回,而“韵堂班”的门槛他一次都没敢迈进过。
铺满一层薄薄雪花的地面,已经被无数个脚印和洋车的车辙践踏得支离破碎,黝黑的胡同紧挨着一个个小院,院门前悬挂红灯的便是“窑子”,“韵堂班”的红灯又大又亮,他朝那个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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