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感情,这孩子,我不敢肯定是我的,不管是不是,我带你去打掉……月月依稀记得那张面孔的淡然、无情,恨,便不由得钻进每一个毛孔。月月在最初的挖果盘的时光里,恨仿佛渗入果盘的泥土,一铣一铣被她挖出,在她身后堆成沉实的山峰。
然而,就像挖出来的土最终还要填进去,委屈和伤疼并不占领她的全天,只要胃里的东西吐出去,或者欲吐未吐最终消化沉底,她的心情就会有所好转;而只要心情好转,与她会面的那些情景就悄然退去,即使不退,她也无法切近当时心情。这时,月月感到,疏密有致的果树枝桠分割了她的视线,像小时候在树林里藏猫猫,黄沙黄土唰啦啦落到地面,像小时候菜地里看父亲和哥哥挖菜窖。因为令她记起的全是快乐的、童年的往事,小青和买子就被推到脑后,让她有隔世观火之感,好像他们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远山一样迷离虚幻的景象,他们与她遥遥相望,却不能走近不能打扰她,她的心中被无忧无虑的往事占满,色彩斑斓……
半月之后,月月彻底摆脱了呕吐,便变了一个人似的沉浸在一种喜悦之中。这喜悦就像第一次在大河里洗衣服被买子抓了一下胳膊,觉得整个日子都被旋动。月月又重新走回被买子旋动之后日益觉醒的欢乐、日益觉醒的相思中去。她与买子走近,买子离开了小青,他是一个人向她走来,带着随意和散漫,带着原始的激情,自烧自旺的火一样的激情……在没有变化的重复的日子里,买子回复了最初的模样来与月月会面,相思仿佛重新点燃的蜡烛,火苗一舔一舔,撩拨着、幻照着她的辛苦,她的劳累,她的没有家园的果园。
月月被重新撩拨着,每到日影西下都盼着下一个日子走近。有了相思,白昼的果园里有一个无处不在的买子,他在那里站着,坐着,躺着,变幻各种姿式看她,等她,和她说话。于是她对自己挖土的动作十分在意,她尽量不用唾沫喷手,有时即使挽着裤脚,也不让泥土进到鞋里。因为姜珍珍和张小敏不允许她在晚上携买子进家,她在晚上的时刻里就尽可以踏踏实实睡觉—;—;疲累和没有携进家门的相思共同涵养了睡眠,使月月的脸色日渐红润好看,相思也不再是最初的神经兮兮,而像秋后的山岗,有一种浑厚的气质。
国军来时月月正在挖深的果盘里掘土,她听到脚步声扬脸看了一下,见是国军,没有半点惊讶继续掘土。国军整洁的装束光亮的头发和月月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他似乎并没在意月月晒黑的肌肤、不再如以前那样苗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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