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买子早已忽视娶女人回家侍候老人的最初的理想。
然而,沉迷其中的买子就像身在庐山不知庐山真面目一样,他无法知道,小青婚后那种过分的喧嚣,正是一种激情退落的开始,如同已经沦为乡村妇女却偏偏故意用别致的服饰,体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就连小青自己也不曾了解她的闹人缘于一种怎样的念头,她只是清醒地知道,只要面对草房小院,只要蹲进充满草灰的灶坑,只要见到瘫婆婆臭气熏天的便桶,她就涌起鼓噪买子的念头,她就特别想在孤零的院子里、空旷的山野上听到自己的笑声和买子的笑声,就特别想让村里的人听见他们的笑声。显而易见,蓄意鼓噪的热情总有消失殆尽的时候,那是入冬之后的一个上午,小青带领全村育龄妇女到镇卫生院透环—;—;每年一到初冬,出民工男人回乡之前,歇马镇妇联都组织一次避孕措施大检查。女人们走到一起仿佛麻雀聚会,东家长西家短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有人说林小青,看你这身打扮,真想不到你能去伺候瘫婆婆。另一个声音赶紧接上,我宁愿下田干活出大力,也不愿伺候病人,买子当村长,那不明摆着老人负担在你身上。于是有人问,林小青你将来生了孩子谁给你哄……因为有种种无形的东西推动着她跟买子的婚姻,她对结婚之后充当的角色和这个角色将面临的一切从没细心想过,女人的话给她做了个准确的定位,她要生孩子,她要伺候瘫婆婆,而她原本不是一个能够伺候病人的人,她原本就没想做乡下女人,她原本应该是个城市人;即使不是城市人,至少应该离开歇马山庄,或者嫁个有钱人家。现在她做了乡下女人,她嫁的男人没钱没地,还有一个瘫妈妈……回来的路上小青心里很堵,好像有须草塞在心口。心口堵,又没有买子在跟前让她戏闹,叫女人从她们的戏闹中领略她的生活并不像她们想象的那样可怕,骑车走在女人中间,她就失去了以往走在山跟上扭臀甩胯的自信—;—;女人们的话仿佛把她以往光滑的生活捅了个窟窿,这个窟窿明晃晃地映在山庄每个人的眼里,无论她打扮得多么光彩照人都掩藏不住。小青竟有些不会走路,赶上坡路她佯装骑不动车,早早下车,仿佛只要落在人群后边,只要人不在人群的视线里,她的生活就不是人们所说的那一种。
临近黄昏时分,小青开始洁问自己,买子凭什么就端掉她的理想?并在法问之后,在思想里寻找买子的优点、超人之处。寻找来去,却什么也没找到,他既没有歌星费翔那样的个头肤色,又没有县重点中学房一鸣老师那种儒雅的风度,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