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总用自己的零花钱给他买冰棒吃。长大了我才知道原来亚历山大、恺撒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都有癫痫病。我非常痛惜我的零花钱。我对我曾拥有过的“同情”与“怜悯”大加唾弃。但唾液是帮助消化的好东西,不值得浪费在这上面。
咱们两个是不一样的人,是不一样的老鼠。对不起,又提到这个讨厌的比喻。我愿意做田鼠,因为我不怕猫头鹰。我有我害怕的事情。我害怕爱上一个与我截然不同的同类。我想念你冰凉的嘴唇,连续失眠了好几天。这些天局里非常忙,刑事案件的发案率直线上升,我们加强了严打力度。本来觉就睡不够,你的嘴唇又把剩下不多的睡眠打包带走了。我的眼袋现在又大又黑,比你还像国宝大熊猫呢!
想到你的嘴唇,我的心里就空落落地甜蜜。你觉得我写的像情书吗?昨天抽空去看生病的父亲,他指着墙上挂着的结婚照催我结婚。那是他和妈妈的结婚照。他说我找不到女朋友结不了婚是因为我不会写情书,还说家里压箱底的东西就是当初他写给妈妈的情书,有好几百封。妈妈已经不在了,情书还在。
我决定不再跟踪你。我也就跟踪了那么一两次而已。还是不要将偶然发展成习惯吧。海蓝蓝,你真的很好。好得我一想起你就心痛。我在写你名字的地方又吻了一遍,两次吻都没有得到你的允许。这是牛虻在给琼玛最后一封信里说过的话。我渴望像牛虻一样,但我绝不会因为没有得到你的允许而道歉。绝不会。
我爱你。
保重。黎明破晓。
梅之木
在梅港的初秋,他们两个写了这两封信。
梅港的初秋特别美。阳光是金黄色的,大海一片碧蓝。棕榈茂盛,木樨雪白。大街上到处在卖各式各样的水果,小巷里支着数不清的小吃摊。
在梅港的初秋,他们两个只写了这两封信。
天雷 第七章(1)
一
那天晚上秦雪雷翻墙跑出妈祖街,不辨东南西北在黑地里乱走,直走到跨海大桥上。他觉得自己太倒霉,不明白为什么总摆脱不了厄运的纠缠。他两肘支着桥栏杆,两手交叠,垫在下巴底下,无奈地俯视桥下黑沉沉的大海。桥上岸上的灯光在海面反射出的鳞波干巴巴的,像剥落的鱼鳞一样了无生气。他讨厌鱼鳞的腥气。
秦雪雷眺望大海,大海仿佛是一个阔大深邃的黑洞,而他现在正趴在洞口,猜测着,期望着,悲哀着,愤怒着。灯塔的光芒飘浮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