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父亲的永别还需要得到他的同意。真有意思。
他走到水果摊尽头,拐进一条巷子。巷子通向大街,他想到大街上去散步。巷子里的路灯无遮无挡地照着地面的污水,下水道挡板上堆着榴莲壳和果皮。他觉得有人跟着他。他低着头继续朝前走,没错,是有人跟着他。他下意识地挺挺腰杆,后腰上空荡荡的。自从他当上梅港治安综合管理委员会副主任以后就不带手枪了。他站定脚步,转过身来。
一个人靠着离他七八步远的路灯杆朝他微笑。他马上认出了这个人。秦雪雷穿一条白色休闲裤,一件浅黄色恤衫,眼睛弯弯的,下巴上的伤疤也弯弯的。突然涌起的亲近感使楚天梅吃惊,在父亲即将离他而去的时候,他竟然对面前这个人产生了兄弟般的情感。秦雪雷走到楚天梅跟前,盯着楚天梅的眼睛。楚天梅的眼睛里全是欢喜。几秒钟后楚天梅说:“找个地方坐坐吧。”
他们来到妈祖街,找一家干净的小酒馆,点两瓶啤酒,一盘煮花生,一盘毛豆,一盘皮蛋豆腐。两个人干一杯。谁也不说话,接着又干一杯。
楚天梅问:“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秦雪雷回答:“在一家歌厅做服务员。”
楚天梅剥着毛豆点点头。秦雪雷说:“我要结婚了。”
“你准备把家安在梅港?”
“不一定。也许去云南。我听我老婆的。”
楚天梅笑了。“听老婆的好。云南有道名菜,叫折耳根。因为吃起来腥,又叫鱼腥草。你去云南肯定吃得惯。”
“还有这个菜?她从没跟我说过。我的耳朵根硬,真得好好折一折。”
天雷 第十八章(2)
楚天梅再要两瓶啤酒打开。“你在哪家夜总会?”
秦雪雷迟疑一下,说:“金龙。和我老婆在一块。”
楚天梅舀一勺皮蛋豆腐吃。“我比你早结婚半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个合适的,别幻想,实际点。”
秦雪雷转动筷子,一边想一边慢悠悠地说:“小时候在山里见过不少动物。我当时就琢磨一件事,为啥所有的动物都不会笑呢?连猎狗也不会笑。前一段我想明白了,动物绝不幻想,最能认识冷酷的现实,所以不会笑。也用不着笑。”
楚天梅心里一动。秦雪雷接着往下说:“我就算是条狼也得找个母狼过日子呀!幻想早就没有了,一门心思盼着踏踏实实过日子。大哥,真的,只要不当蟑螂就行。我要求不高。”
这声大哥叫得楚天梅心里暖洋洋地发酸。“你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对。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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