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时,后娘就蒸两样的干粮,一种是不带皮子的苞米面饼子,还有一种全是皮子的,也就是俗话说的糠,后娘那四个孩子吃好的,我吃糠的,吃完之后,拉不出屎,要用小木棍往外抠,我让后娘带来的大哥帮我抠,结果他拿了根苞米骨子给我堵上了。”
原祈瞪大眼睛:“你爸都不管么?”
“他去跑山,十天半个月回来一趟,没工夫搭理我,就算我主动跟他说,他也嫌我事多,说急了,他还揍我,我也就不说了,从那个时候起我明白指望别人不如靠我自己,我没上过学,可我有力气,我靠自己的力气盖上了新房娶了媳妇,我还是我们那个村第一个买上电视机的,一到晚上,村里人都挤进我家看电视,他们喜欢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我却喜欢看《新闻联播》,听听上头又有啥新政策,帮着咱农民致富呢!”
原祈看着常福,暗忖:喜欢看电视,还跑到这连电都没有的山沟里蹲着?但看常福陷入回忆的表情,原祈沉默了。
没想到常福表情一敛,接着说:“那一年,我在省电视台上看到说有个什么扶持政策,直接给养殖户二十万拨款,我就去找村长,结果村长问我听谁说的,即便是有那好事,全省那么多养殖户,给谁的是?接着村里一户原本打工的人家突然盖起了大房子要养野猪,结果养了几天又不养了,后来听人唠嗑,我才知道,原来真有那么个政策,村里那人家有个直接负责这项目的亲戚,上头一出消息,他们就开始准备,等款子拨下来,他家和那亲戚两家分,风头一过,就把野猪处理了,干挣一笔……从那之后,我就不那么爱看新闻了。”
原祈眨眨眼:“这种事就没人管?”
“当初他们也下了本钱,按照审批资料准备的,上头下来抽查,他家圈也有,猪也有,手续齐全,谁得罪那个人去?”常福笑了,可笑得比哭还难看:“就在那年,村里引进个项目,正好占了我家的地,给了一笔钱,当时不少人说我有福气,可事实证明,那就是个祸端。”
原祈心里清楚,今时今日闭目塞听的常福,应该就是起始于这个祸端。
常福本来就没什么文化,加之与世隔绝好多年,语言能力都有些退步,跟原祈说他的往事,也不讲究什么条理性,想到哪儿就说哪儿:“其实算起来,那块被占的涝洼地,原本是我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当年包产到户,村里为公平起见,抽签分地,我弟媳妇就抽了那块涝洼地,十年九不收,我弟种了几年,实在没赚头,就来找我商量,说他家那块地离我家近,而我家有一块地又离他家近,他愿意吃点亏,用他家那块二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