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变成拳头捶两下;叫那个我在联防办见过的长头发瘦女人给我沏茶,又叫她去安排包厢。他越热情我越不好意思,我简直张不开口。我红着脸说:“不吃饭了,我来是有事的。”洪广义说:“什么事?你还真还我那点钱哪?”听他这么说,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吭吃了半天才说:“包子,钱是一定要还的,只是现在还没有,而且……”说到这儿我实不好意思往下说了。洪广义点点头说:“好了,别说了,越说越生份了,你看你红头胀脑的,筋都暴起来了,跟我开口有这么难?说吧,要多少?”
我很感激洪广义,他帮了我的大忙,却一句也不提我那些事。他真给我面子。我也没跟他说我借钱去干什么,只说以后一定还他。其实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以后是什么时候?只有天知道。但洪广义笑着说:“过多久都行,有就还,没有就拉倒,别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差点把我的眼圈都说红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将来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报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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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的脸》第八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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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判了一年半,还是在那家区法院,不过这回是刑事庭。我没有请律师,有了上回的经验,我知道律师只是个摆设。再说我还怕律师坏事,怕他的辩护激怒陆东平。从另一方面说,我巳是南城大名鼎鼎的流氓,单位上正在等我办停薪留职,我还在乎再背一个故意伤害的罪名吗?所以我相当平静。虽然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有今天,但当现实摆在我面前时,我自己都为自己表现出来的平静感到吃惊。除了回答一些问话,我没有为自己作一句辩解。
南城的大小报纸又为我浪费了不少版面。作为一种新闻,我大约具有一种延续性,所以浪费一点版面还是值得的,起码当天的报纸要好卖一些。尤其是南城晚报,直接把最初那篇报道的标题变通一下,《不拿画笔拿刀子,画家原来会杀人》,--基本上就是套用,但效果很好,据说当天卖得最好的报纸就是南城晚报。
在看守所度过的第一夜是个不眠之夜。我倚靠着最里边的一面墙壁坐着,听着别人此起彼伏的鼾声,一点睡意都没有。看守所的墙壁是天下最冷的墙壁,它的寒气就像一根枪刺一样,直入人的心脏。我的心都被它冷透了。这确实是一件令人奇怪的事,监室里的空气温乎乎的,就像一泡刚撒不久的尿--我的比喻是恰当的,进去过的人就知道,真是臊气熏天--它的墙壁怎么会那么冷呢?它甚至还泛着一种滑溜溜的蓝调子的光,从高亭子那儿飘过来的光亮是朦朦胧胧的,雾一般的,它的这种暗蓝的、坚硬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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