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我又忍不住摸摸她的脸。她整理好衣服和裙子,又用指头梳头发,忽然说:“我说了你别笑我啊。”我问她要说什么?她用力噘一下嘴,又把嘴抿起来笑着,说:“我喜欢你。”接着又飞快地补一句,“真的嘞。”
我愣愣地看着她。她说:“胆小鬼!又吓到你了吧?你放心唦,我又不想别的,我就是喜欢而已。”我说:“以后你别这么说,我自己知道,我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你以为你这样说了我就会高兴吗?我告诉你,我不高兴。”她把手上的纸巾捏成一团,用力扔在地上,噘起嘴来说:“你这个人不是有毛病唦!”
我想我大概是有毛病。我越来越不近情理,动不动就会毫无理由地生气。
其实我心里是很感激她的,而且,我也很喜欢她。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我总会感到心里有一团黑暗。我一直想驱散它,可它却在不断地加深,面积也在扩大。我动不动就会沉入到这片黑暗里去,就像沉入一片黑乎乎的沼泽里似的。我是一个害怕黑暗的人。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时,我会觉得那种酽稠的、密不透风的黑暗正在穿透我,它们将与我心里的黑暗连成一片。我听着自己的心跳,听着黑暗发出的声音,觉得自己被埋葬了,房间就是棺材。我会很无奈地开着一盏小灯,或者把窗帘拉开,总之我要房间里有一些光亮,哪怕是从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灰色,也可以缓解我的恐惧,使我暂时忘记黑暗的广大与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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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的脸》第二十三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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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的黑暗越来越深重的时候,我的钱也在大幅度地往上长。正如洪广义所预料的那样,绿岛确实在我手上火起来了。洪广义给我的提成也兑了现。这就是交易。没有交易就没有财富。如今我存折上的数字已经是六位数了,再过一两年也许就过七位数了。这是可以预见得到的。洪广义还说到明年要考虑给我一点股份,如果那样的话,我的钱就会更多了。
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钱,但钱确实可以给我一些实实在在的安慰。一个人有了许多经历以后,对钱的认识就会很深刻。现在我的认识就很深刻了。我不会说钱有多重要,不会说它是什么(比如说它是人的腿或胆),我只会说它重要到什么程度。我觉得除了阳光空气和水,就是它了。它应该排第四。把它比作别的都不合适,钱就是钱,它就是那么硬。前几天南城晚报上说城北铁路桥下死了一个人,据说是饿死的,有人头天看见他吃从水上漂来的塑料泡沫。他不缺阳光,也不缺空气和水,他缺的是钱,所以他死了,死得让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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