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不是挺好吗?老胡说好是好,可她……唉,你叫我怎么说她呢?恐怕还是本性难改呀,我有一回出差回来,撞见她正叉着腿跟人家在床上搞呢,我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都充血了,我说怪不得人家骂我傻呢,原来人家说的一点也没错啊,你真是个坏了坯的女人呀,你不可救药呀。我也不客气,这时候谁还会客气呢,我操起一条板凳,只一下,就把那鬼东西劈成了残废。
我说:“那鬼东西是谁?”
老胡说:“我们科长。”
我说:“你没打她?”
老胡摇摇头。老胡没打那女人,他把板凳举起来又放下了。他用一张床单把女人的衣物都包了,挽一个结,把包袱扔给她,叫她走,走得越远越好。
我问老胡:“她走了吗?”
老胡点点头,叹道:“婊子无情呀!”
我又问:“现在她在哪儿呢?”
老胡叹一口气,不说话,滋地一声,抿了一口酒。
从小酒店出来,我问老胡要不要紧?老胡说:“离醉还远呢。”我说:“路上小心啊。”我没有送老胡,我说我要回家,让他自己坐一个摩的回去了。
那天晚上我忽然想回家去看看我儿子。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我把他忘了。这天晚上我喝了酒以后又把他记起来了。我站在小酒店门口,很怅然地看看街道,又仰头看看夜空,便想起了他。我觉得他很可怜,像个孤儿,是保姆陈玉娥收养了他。我回家一是想看看他,二是想给陈玉娥一点钱,否则心里过不去。然而就是这点心愿也落空了,我的车追了人家的尾,把人家的尾灯撞得粉碎。原因就不说了,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我没回成家。你心里越不痛快越是有事。奥迪被撞坏了,我手上的骨头都差点撞断了,脸上也划开了口子,膝盖也碰伤了。我一口一口地吐着酒气,跟对方司机吵架,然后蹲在马路上等交警来处理。我的腿都蹲麻木了,交警才板着脸来了。一个晚上就这样折腾完了。
早晨我才刚刚睡了一会儿,老胡就跑来敲我的门,说要请几天假。我打着呵欠说:“有事你走你的就是了,还请什么假?不怕吵死人呀?”
老胡走了我又接着睡。事后我才知道,那天晚上老胡把自己的心事勾起来了,他请假去看那个女人去了。他是往北走的,往长江边上走的,据说那个女人一直住在长江边的一个小城里。他一走七八天,七八天以后的一个晚上,他回来了,胡子拉茬地跑来找我,求我一定要陪他喝一杯酒。他端起酒杯,泪水就糊住了眼睛。
我吃了一惊。我说:“怎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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