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硫磺气味。硫磺气味很香。阳光很温和,一些树梢上还残留着几片黄叶。我说:“火!着火了!”看守说:“你还装疯?你弄得老子连春节都没过好,还疯?你看见了吗?排渍道过去,那些用围墙围起的地方是哪儿?”看守说着,又让我的脑门碰了一下钢筋栅栏。我看见了排渍道,黑黑的泛着亮光。看守问我:“你疯疯癫癫是不是想到那里去?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关精神病的地方,彭家桥精神病院!你想到那里去,是吗?”我用力想着,觉得彭家桥这几个字很熟悉。我在咴咴的口哨中想了许久。他已经把我松开了,走到一边去了,可我还趴在那儿想着。我的涎水又流下来了,流在窗台上。
我很讨厌裹在我身上的纱布,特别是脸上的,我动不动就去撕它们。终于有一天,他们把纱布给我揭掉了,把腿上的石膏也去掉了。他们问我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脸?我摇摇头。他们说要看我们可以给你拿镜子。我还是摇头。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看自己的脸。大概过了一两天,他们又把我送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墙头上有铁丝网。我和很多人住在一起,那些人都用怪怪的眼神看我,问我是谁。我告诉他们我是谁,可他们不信,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地扇我。
“你这熊样,会是个总经理?”
他们扇得我嘴角出血。我的血和涎水一起流着。但我坚持说:“我是绿岛娱乐城的总经理。”他们一边扇一边笑。他们说你说不是,我们就不扇了。我不说。我为什么要说呢?我就是总经理。我突然说:“我要见洪广义!”
他们后来不扇了。他们说这小子肯定有病。他们让我给他们雕麻将牌,交给我一些晒干了的肥皂和一块很薄的小竹片。他们自己也雕。那些肥皂被切成一些小方块,硬梆梆的,扔在地上咯咯地响。我学着他们雕。但我雕着雕着就把小肥皂块雕成了一些小鬼头,有男的有女的,还有老头。老头像谁呢?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们都浮在我脑子里,都从黑暗里浮突出来,一个个都活生生的,呲牙咧嘴要吃人似的。口哨声咴咴地叫着,我雕得很起劲,嘟着嘴,涎水不住地滴落在胸前。那些人又打我,而且打我的脑袋,啪啪啪……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他们说你就这样当总经理的吗?我们要你雕麻将牌你他妈的雕小鬼头,这样能当好总经理?现在你让我们怎么打牌?吃!把这些小鬼头统统给我们吃掉!
我说:“我要见洪广义!”
“见你妈个屄!吃了再说!”
他们把小鬼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