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忽间记起了南唐中主的一首名词: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韵光共憔悴,不堪看。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珠泪何限恨,倚阑干。景虽有异,情却相同,愁便似重重叠叠了起来。不知不觉他便把半斤酒全喝了。慢慢有了些醉意,正愁不知这样子还回不回得去,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呀嗬,挺潇洒的,一个人在这喝酒。”牛希咬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高个子,此人特点很明显,头小腰粗腿长,一张很削瘦的脸,因没有胡须,看上去似乎有些稚嫩,然而再一细看,却发现他的表情中藏着几分阴险和世故。因醉意朦胧,视力模糊,牛希咬一时没认出这人来。这人便笑了笑,干脆提步进了店子,说:“肯定是酒烧坏了脑壳,老朋友都不认识了。”渐渐清晰的模样,再加上熟悉的声音,牛希咬终于一下记起他是谁了,忙欣喜地打招呼,不过仍坐着没动,伸出手去想跟来人拉一拉。来人却似乎觉得这种礼仪不是属于他们这种人的,就没跟牛希咬拉手,站在桌旁问:“怎么一个人喝?”牛希咬说:“这不是有你吗,来来,坐下,喝两杯。”此人说不会喝酒,不过身子却马上坐下了。
此人叫邹伟强,两三年前跟牛希咬做过同事,当时他们在校水电安装队当电工,做学徒。在牛希咬的印象里,邹伟强是一个愣头小子,说话口没遮挡,不知天高地厚,爱耍点小聪明,喜欢跟社会上的泼皮无赖鬼混,逞勇斗狠。因他比邹大两三岁,那时他没有把邹当朋友看,邹却常爱跟他接触,开开玩笑。后来因水电队的师傅无端克扣学徒工资,中饱私囊,学徒们那回不知怎么非常齐心,一起提意见,闹腾了一番,结果虽然取得了暂时的胜利,迫使师傅不得不把克扣的工资还给他们,但到底年轻气盛,少不更事,最后还是中了师傅的道道,被好好收拾了一番。牛希咬一怒之下,退出了水电安装队,有不少学徒也学他接连退出了。那之后牛希咬就跟邹伟强很少见面,只记得好像有次在路上碰到过,两人倒是非常热情,互相问候了一下,说了些闲话,就又各奔东西。今晚没想到竟在饭店里邂逅。
牛希咬把邹伟强仔细打量了一番,不禁暗暗吃惊。眼前的邹伟强和当年的邹伟强仿佛不是一个人。倒不是邹模样变化了多少,而是邹的神情举止显得稳重了许多,说话也没了那股轻浮气,似乎能够让人感到分量,显然再不是从前那个17、8岁的虎头虎脑的少年了。
牛希咬其实跟邹伟强交情并不深,也许借酒消愁了这么久,他脆弱的感情需要交流,就觉得邹格外亲切,便决定请他吃个夜宵,正好自己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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