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来两杯清茶放在我们面前的案头。
侧门一开,如云衣拽月,走出一位穿着米黄色袈裟的通禅主持,她持尘拂合掌鞠躬:“女施主光临敝庵,不知有何见教?”
我一抬头,如同跃出一道彩虹,这是一尊活脱脱的观音菩萨。天生丽质,容雍华贵,气度不凡,猛然想起《石头记》大观园中妙玉。令人肃然起敬,忙站起来还了礼:“今冒昧造访,一来观瞻千年古刹,一饱眼福,二来打听一人的下落。那就是我的恩师李一帆。不知是否来过宝刹?”
“原来你寻的是他?”通禅尘拂轻轻地一摆,那庄重而秀丽的脸上立即流露出难以捉模的表情。难道她就是李老师给我讲过的王欣怡?我心里已凉了半截,连想都不敢想下去了。有种强烈的不祥之感抽打我跳荡得愈来愈厉害的心脏,像一个焦雷直击我的顶门,我意识到我无论如何都难以同她匹敌,这就意味着我可能已经失去了我梦寐以求的意中人,比以前所有苦难还要沉重千百倍的大祸就要来临,我如同一叶小舟被狂风卷进汪洋大海,即将沉没……
“不巧得很呢;他——”通禅沉默了片刻,才勉强启口:“他这个人是多足的蜈蚣,满天下招蜂惹蝶,住无定所,今天一早就走了。他这次出行要浏览一些名山大川,三山五岳都可能涉足之内,临走时掷下一句话:不论谁来找他,也未必告许其行踪!”
我已经瘫痪在红木雕花椅子上,再也难以动弹,仿佛上苍暗示,这庵堂就是我的正本清原所在,我所以能冒着暴风骤雨闯过蹉跎岁月,是心中有了李一帆,他是我可指望托付一切的精神支撑。眼下他已重新得到有着生死恋情的王欣怡,我还能指望他什么呢?为什么他在寡妇桥对我的冷淡,环形凹与他同床共帐都没有越雷池一步,现在终于可以从王欣怡傲漫而矜持的神色中得到诠释。我日夜思念的人已经有了他属,我对他全部感情付之东流,我还留着躯壳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割断万根愁丝,遁入空门来得干净!
众女尼见我从椅子上滑下去,纷纷上来救护。
“散开!”通禅面无表情,不慌不忙吸了口冷水,朝我喷了一头,然后用指甲钉住人中。其实我只是一时绝望中昏厥,脑子依然清醒。可通禅再也没有开口,听不到她只言片语的劝慰声。眼下能救活我的唯一良方就是李一帆。但城府极深的女尼怎么可能割爱相让呢?可见她早已把我视为势不两立的情敌。如果让出李一帆,她的心病又谁能治?她所以能放弃大城市优越的生活,不顾千里迢迢从北方追随到南方,最后落脚青灯古佛旁还不是为了这个冤家。现在李一帆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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