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去村口的小溪把一家人的衣服濯洗干净。在烟熏火燎的厨房与阿婆一起生火作饭,泛着被火烟呛出的泪花,嘻哈着鼓起腮帮子吹生灶堂里的火。而到了晚上,入睡前定要缠着阿婆讲一个故事。
九月一过,到外面打工的堂哥杜辉回到了家里,把雨暇送去村小学重读了六年级。于是,雨暇又背起了红色的书包,走上上学的乡间小路。
经常和堂哥去溪边钓鱼,绾起裤脚趟入水中捡形状怪异的石头。阳光照在一波一波漾动的水面上会折射耀眼的光,刹那间黯淡了她的视线,眼前是模糊的斑斑点点,于是直起身子,把湿漉漉的双手搭在眉际上,水珠子从指尖滴落鼻尖,会有清凉的感觉。迷迷朦朦看那一溪之水,弯弯曲曲淌过了村口,流过了小桥,若隐若现地消失在竹子稀疏的影中,如同一个尘封的记忆,留下了丝丝缕缕的遐想。
周末和姐妹们去山岭上耙回枯枝落叶当柴火,黄昏金色阳光洒满山岭的时候,背着满筐的叶子,排在姐妹们中间,走过高高的土坝,侧首而望,坝下满山满谷尽是那怒放的野花。
又或者,放学归来跟着一群姐妹在晒谷场上玩游戏。她们把挑了肉的田螺壳晒干,用钉子打上孔,再用绳子把田螺壳串满一圈儿,然后随手捡一团泥块在地面画出方格阵子,把田螺壳串儿抛入方格阵中,单脚蹦跳着把田螺壳串儿一个格子接一个格子地踢过去,相互比赛记分。
不然就三三五五围坐一圈猜迷语,每人伸出一个脚丫儿,其中一个用手指一个脚丫接一个脚丫点过去,口中念念有词:
点脚班班,过海南山。南山种竹,依海依木。雾水勼勼,观音上岭打呵啾。
秋过秋,黁过黁,观音炒米粉,米粉炒滑鸡,泥团臭脚趾低。
最后一个字落到谁的脚上,谁就出一个迷语让大家猜。这回点着的是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女孩。看她,身着趔趔趄趄、红不红黄不黄一件碎花上衣,头发齐不齐正不正拢着一个倭髻,先是不三不四笑一笑,才不紧不慢出了一个谜语:“头茸茸,尾茸茸,猜中就是你外公。”头茸茸尾茸茸的东西就是狗。几个女孩都不愿认狗做外公,于是都不猜,齐声唱个喏:“嘢——”又纷纷伸手指着她道:“你外公,你外公。”说完大家嘻笑一会,又继续念歌谣点脚丫。谣念一遍,指点几圈,不偏不倚,正巧又点在那个女孩的脚上。大伙儿先就“咯咯”笑了起来。那女孩又不三不四先笑一笑,咧咧嘴,出了一谜:“一条竹棍一粒糖,谁人猜中谁人尝。”以前没有卫生纸,人们就把竹子剖开,削成一条条小棍,置于厕中,出恭完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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