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弟唯一能帮他买出的作品。在他踉踉跄跄捂着伤口回客栈的路上,是否会想起自己一生的潦倒,是否会想起荷兰布拉班特的津德尔特小村庄,空旷原野上他留下的足迹,遍地丛生的石楠树和松树林,还有金灿灿的麦田和自家的菜畦。他躺在客栈的床上,双目嚼满了悲怆的泪水。弟弟赶来看他了,跪在床边看着满身血污的哥哥痛哭失声。他说:“提奥,别难过,还记得莱斯维克的那座老磨坊吗?”“记得,那是我们的故乡,那座磨坊风车的叶子好长好长……”他在弟弟的怀里死去,仅仅三十七岁。
百年之后他的作品在拍卖行一次次爆出惊人的天价,他的名字前被冠上伟大的画家,可这又如何呢?他和弟弟静静地躺在奥维尔的暮地里,尘世的喧嚣不过是一种嘲笑。
外面在下雨,夏天的雨水很多,连连绵绵一直下个不停,喧染了压抑的心绪,倚着窗台凝视辽阔的天空,天空一派迷迷濛濛。
亦或是晴朗的晚上,苍穹中一盏明月孤独,发出清冷皎洁的光,如此寂寞地把整片大地照亮。
阗静中生命在持续沉沦,已经是寥寥无语的时候,他抓着她的手,十指纠缠。但她知道,他在自己的田野上奔跑,追逐逝去已久的童年,追逐刻骨铭心的夙愿。
早晨的空气有些清凉,走在上班的路上,告别了一夜的昏矇,心情还是如此沉重。眼前是密密麻麻上班的人潮,两旁是各种各样的档口和商铺。踏着积水小心翼翼地走,与陌生人擦肩而过,夹在不同的人的中间,感觉这条路已经走了很久很久。有时候会想,几十年以后,此时走在这条先街上的人都已经死去永远不再复来,而这条街还在,这条街还在呀,人都到哪里去啦?
这是一种钝重的痛,排山倒海袭来,瞬间把灵魂撕碎,破絮飘飞。
上班了,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工场内的空气即闷又臭,大家穿得衣衫褴褛,货单多了加班加点地干,挣钱是生存唯一的目标。工作间隙像小孩子一样打闹,以此抵消生命存在的枯乏。下班要去吃饭就拼命地跑啊,敲着自己的空饭盆排着长长的队,嚷着粗俗的话语,还有憔悴的脸膛灰黑的牙齿生涩的笑,我们都只是一个一个的小丑。
你看,他怀着深重的孤独和感伤,需要蜷缩自己的身体抚慰心灵的阴郁,可是现实不允许,这片粗俗的地方不在乎人的情感和自尊,我们只是一些有血有肉会说话的机器。
他沉浸在哲学的臆想中无可救赎,有时候构想人世间任何一种悲哀,有时候构想一个唯美的世界。
是的,我们应该生存在一个更好的世界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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