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问题。其实,他到现在才发现他所肩负的使命就是这个问题——这当然不好笑,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也更神圣的了。
“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更富有意义的呢,它是与最实质的东西紧紧相依的,脱离了它,或是对它一知半解,或是愚蠢得了得,都是可笑又可怕的,” 他觉得——连他自己都没料想到,离开楚州还不到四十八小时,思想觉悟上竟有如此的猛速提升,搭火箭上太空也不过如此而已。
他觉得,自己就是极愚蠢的那一个,愚蠢得幼稚,幼稚得可笑。过去那么多的日子里从不缺乏条件和机会,竟然想都没有想过生存的问题,以至于拖到现在才来解决,实在是该“老大图伤悲”了。不过还好,当前并没有一进学堂门就被赶去参加大考那样的恐怖,——尽管离“大考”的日子不远,但总有抱佛脚的机会,——只是添些遗憾。另外,他还有掩饰不掉的一丝后怕,这毕竟不是玩游戏输了还可以再来,搞不好可要丢命的。大概生存跟赌博有些类似。像他这种从未进过赌场的人第一次进了赌场,怯场是难免的——别人或许还有些本钱,他呢,少得可怜。不过,到了这时,没有赌徒肯退回去,他也一样,只有华山一条路了,像所有的赌徒想的一样:“豁出去了。”
在“豁出去”之前,他先研究了一下“博”的词义——跟老派辞赋里面开头部分每每先来一声“呜呼”有点类似——“‘博’与‘搏’这两个字却也并不是一个意思,‘博’不好,心境太躁;‘搏’一‘搏’倒是不错,‘人生难得一回搏’嘛,此时不‘搏’更待何时?”可当他忽又想起如何“搏”的问题,就好像一个赌徒兴冲冲地来到赌场,却发现带的钱还不够玩一把——他拿什么去“搏”呢?
他从事的工作只有一种,就是替人看病。除此之外再没有干过别的,至于会不会干别的,像新女婿初拜丈母娘,心里没底得厉害——看别人脸色事小,拿不拿得出让人称心的货色事大。他发现,自己的职业也是不大靠得住的。医生这个职业其实也就是一门手艺而已,会这门手艺的大有人在,凭什么别人就会要他呢?这样想倒也不可怕,而且更接近于事物的本质,可接下来的问题是——对于这门又有点特殊的手艺,他的资历够不够格儿。
古怪的想法一向都是他所不缺乏的,在此,没必要对他的这种想法的来龙去脉做些解释。他认为,自己要是靠这份职业来维持生计,有失他的道德标准——这是前提,所以无需讨论。他根本不屑于昧着良心做事,因为凭他这点资历来这么大一个地方治病救人就是一件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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