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食堂买夜宵吃。夜宵是些粥与包子之类,虽质量让人怀疑,但总算可以贡献些热量。吃夜宵有半个小时的停工,他们买来后就在车间里吃。
吃的时候,明芳问安生还习惯么,安生笑道:“我天生就是个夜猫子,以前在医院上班,也是几天值一回夜班,经常整夜都不能睡的。”
明芳笑道:“习惯就好,就怕你不习惯。以前经常有人上夜班睡着了,那样很不安全。”
这倒是事实,机器压塑的那一部分是用铅灌成的,少说也有几百斤,加上机器的动力,力量更加惊人。若人的精神不够集中,手去取成型的产品时稍慢了点就有可能被它压住,压成什么样子自然不难想象。
这家厂子前年就有一个人被机器压碎了一只手,后来死了。安生此前曾听明芳说起过,自然相信那会是真的。怎么死的,因为他是医生,还为此分析了一回。死的概率其实并不会太大,那人死了只能说是不够走运。厂里绝大多数的人都这样认为,上班的时候注意力不够集中大有人在,偏那人撞上了;受压造成手骨粉碎性骨折的为数也不少,偏那人死了。这起码给安生一个提示——即使工作再枯燥,命还是重要的,为此,他也不能马虎。
吃完夜宵,夜班的下半段也开始了。因为安生是第一次上夜班,尽管他说精神好得很,明芳还是不放心,又提醒他:“下半夜才是最难熬的,你若是困了就跟我打声招呼,说会儿话可以解解困。”安生尽管觉得问题不大,明芳的这番好意还是领了,频频点头。
由于刚添了些热的食物,安生最初的一个多小时里,精神无疑是十分饱满的,仿佛有劲儿使不完,大着嗓子跟前面的明芳说话——尽管在机器的轰鸣中说话是件很吃力的事情。后来,没有力气大着嗓门了,他就一门子心思干着手中的活。
到了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有夜猫子之称的安生早先还算协调的动作终于无形中慢了下来,上下眼皮儿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打起了架。他不愿相信的假设终于变成了事实——他开始犯困了。
犯困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从生理学角度来讲,这时候大脑并没有完全停止工作,但也远未达到正常的工作状态,更多的只是某些潜意识方面的神经细胞在进行某些浅层次的活动,整个人就好像一台有着正常电源的电视机,却没有电视台的信号,画面上只剩些单调的雪花。如果还要求他保持对潜在危险的警惕,实在有点勉强,也不科学。这个时候身体其实不再属于他自己的了,而只听从于一种惯性——受另一个意识支配的——幸好,这种惯性没有牵引着他往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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