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第一遭,全然失了主意,杨华所说的一切便成了他的注意,绝不敢敷衍。
第一回生孩子免不了有些恐慌,而杨华的恐慌似乎更加强烈些,因为恐慌常常生出一些古怪的念头也就不足为奇了。她听说生儿子是喜欢吃酸的,于是她的嘴里面也有了种酸溜溜的感觉,让梓君替她找遍了带酸味的能吃的东西,等拿到面前吃了几口又说恶心不吃了。夜里更是少不了让梓君的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听一会“儿子”的拳打脚踢,梓君听了,她还要问他“儿子”说了些什么话。如果梓君答不出,她就说他是并没有真心去听,在敷衍她。至于她的感觉,常常也会出现偏差,端上的汤明明是热的,她说凉了,明明是甜的,她说太苦,晚上睡觉没有声音她觉得闷,开起音乐又嫌声音太吵,盖上毯子说热,掀掉又说冷,只把梓君弄得没有主意。
杨华听说书店最近有了一本关于胎教的新书,便亲自去买了一本。书上介绍了一个“零岁”方案,说是孕妇该从怀孕的第一月开始就对胎儿实行教育,按照不同的时期实行不同的教育方案,可以大大提高孩子以后的成才率。她大喜,只恨没能早点买到这本书,胎儿早期的教育显然不可能了,便让梓君把书上胎教方案浓缩精华,对“儿子”创造性地实行一次先进的教育。既然她对“教什么会什么”深信不疑,梓君也没有理由怀疑,更责无旁贷地担任起了还未出世的儿子的家庭老师。
梓君征求她的意见,为“儿子”选择一条什么样的光明大道,她想了想,说就当个大作家吧。于是,梓君立即找来《唐诗三百首》,每天晚上读上了两三首,并作出详细的讲解。她觉得速度太慢,就让梓君多出让些睡眠的时间,每天教上十来首才算满意。因为梓君教的时候,她常常睡着了,便让梓君轻轻拍打着她的肚子,说是别让“儿子”也睡着。没有多久,她又忽然觉得做大作家太辛苦,也没有钱,便改了主意,让“儿子”做个大音乐家——这样也更符合遗传学理论——于是,梓君每天晚上的任务又发生了一些根本性的改变,不但要放些合适的音乐,还要四处搜寻各种儿歌。旧的儿歌还好说点,找来歌词梓君大都会唱,而现在又开始流行各样的新儿歌,他只好现学现卖了。杨华先前一听到音乐就觉得太吵,现在为了“儿子”的将来,也觉得动听得很,后来只要梓君一开始轻声哼唱,便好象是为她催眠一般很快进入梦乡。
只难为了梓君。每天要在花湖和舒城之间来回奔波,确实是件不简单的事。四十多里的路程骑自行车少不得花上一个半小时,下午到了杨华家天就一片漆黑,早上则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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