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终于不再感觉他对我的管束是“爱”,我感到了束缚和痛苦。我开始渴望自由,就如当初渴望着“拥有”。以至于到了后来,我把与他的任何一种形式的分开都视之为巨大的幸福。不管是他出差还是我出门,我都如同出笼的鸟儿,轻松舒展,恨不能自由自在地在天上飞。
物极必反!
就像小时候喜欢公园的旋转木马,每每暗自幻想:要不是坐上3分钟就被赶下来,而是稳当地一直坐下去,想坐多久坐多久,那该有多好。
终于有了一个机会,我一口气坐了20回。当我从木马上下来,我头昏,目眩,大口地呕吐。我趴在草地上,像一只气息奄奄的小狗。从此,一看见旋转木马就头晕、恶心。
这就是不懂得节制的恶果。
弗洛姆在《爱的艺术》里说,爱也是一种能力,一种需要通过学习来掌握的技巧。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具备爱的能力,爱而不会爱所酿就的悲剧最让人扼腕叹息。
不管如何,刚工作那段时间,我们的感情还是颇为稳定,我每天都随他回家吃午饭,晚上去我家。
桑的母亲偶尔会过来。她是一个相貌端正,颇具风韵的中年妇人。说起来,她也算大家闺秀,其父毕业于清华大学外语系,精通几门外语,供职于一家外国银行。其母是香港某银行家的千金。她的童年和少年在美丽的哈尔滨度过,住的是带花园的洋房,地面是打了蜡的木地板,邻居都是外国人。她几岁就随父亲飞机来,飞机往,每天晚上都吃着巧克力睡觉。后来,她的父亲在运动中被打倒,贬到了凤凰城,做了当地银行一个普通的小职员。所以,凤凰城于她而言是“流放之地”。她在此生活了几十年,始终不能适应当地,每到淫雨霏霏的冬季,看着窗外漂浮的细密的雨丝,她就会幽幽地叹息,这样的天气,真让人绝望到想死。她从不会说凤凰城的当地方言,而坚持说一口不甚标准的普通话。她固执地保持着爱打扮和化妆的习惯,时常在家里为自己准备一些精致的甜品。
她的心从不在凤凰城。她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异乡人,是一个过客,可是,她的身子却悲惨地留在了这里,并将终老于此。年少英俊,才华横溢的桑的父亲曾是她的梦想和希望,可是,他却以和女人无休无止的纠缠及对家庭的极不负责任彻底地将她摧毁。作为大家闺秀,她一直保持着温文尔雅的举止和作风,说话轻言细语,委婉动听。可是,面对桑,她会尖利地抱怨和咒骂,哪怕是一句关心体贴的好话,也绝不会心平气和地说出,完全像是在吵架。当我日后也不可抑制地用这样歇斯底里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