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织锦缎做身旗袍,虽然这鲜亮的服饰在污秽不堪的大杂院里显得如此的突兀与不和谐,她仍能从男人的垂涎和女人的艳羡中获得虚荣和满足。裴望与我势同水火,他从我面前昂扬而过,满是成功者的洋洋自得。
没有人注意到我的世界已全线崩溃。在那个冰冷的黄昏,我的梦想与希望和那些画一样被焚烧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连同我可怜的自信和自尊。
叶松没再来找过我。我承认,对这个拥有艺术家气质的男人有过一丝缥缈的情愫。他的关怀和细心曾给过我安慰,他的首肯和鼓励曾让我对自己充满信心。我并没有奢望和他有一个怎样的结果,我无意介入他的家庭。然而,我记得那个小阁楼,他凝视着我,柔声说:“你是我见到的最有天分的学生,虽然你的外表如此冷静,但你有一双艺术家的眼睛,燃烧着对生命的渴望和激情。”我记得他陪我到山上,给我拍照:昏黄的天空,苍茫的松树,孤独的少女。山风撩动我纷飞的长发,苍白的脸上一片平静。
寂寞被解读也就获取了安慰。
可这一切都已不存在。他不能做我的神,因为他只是软弱无力的艺术家,只能活在虚幻的世界里,面对残酷纷繁的现实,他比我更加束手无策。
生命渐渐进入一种虚无,不再有欲望,也不再有任何痛苦。如果我还试图和裴望在母亲面前争宠;如果我还奢望父亲的理解和关怀,就像那年在奔驰的列车上渴望父亲宽大的手掌温柔地落在我的脸庞和肩上;如果我还热爱绘画,为一个形态临摹不准而焦灼痛楚;如果我还像别的同学一样,为了考试而紧张忙碌,烦躁不安;甚至,如果我希望叶松爱我,逼他去离婚,和他的妻子大吵大闹,那么,每一处细微的欲望都会让我喜悦或失落,哪怕痛彻心扉也好。偏偏,我对一切都没有了任何兴趣,任何感觉。犹如蛰伏到了海底最深处,水面的喧嚣繁华均与己无关。
19岁的女孩,已经对世界消沉麻木,心如止水。
六根清净,四大皆空。
我无意遁入空门,我不信泥塑的菩萨可以救我于大苦大难。凡尘的种种孽缘,岂是一座寺庙可以斩断包容。
只有去到山里才能获取短暂的宁静。
这山林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一根草,每一滴露珠都有生命,它们和我的呼吸相融,和我的灵魂沟通。
越来越多地流连在山上,渐渐地,我听到一种宏大的声音从天宇里传来,他呼唤我:“孩子,红尘太苦,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在疼痛中奔跑》七:裴裴(2)
这是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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