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至少比他幸运,我是主持人,有这个特权。
幸运不期而至。
尹侃带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凤凰城电台的文艺部主任柳如眉,一位50来岁的女人。她说:“你的朗诵我听了几天了,你的音色很特别,虽然不是字正腔圆、铿锵有力的那种,却很有个性和张力,尤其你对文学作品准确独到的诠释,使你的朗诵非常富有感染力。你愿意到电台来工作吗?”
我不相信幸福来得这么快,我已经习惯了承受苦难,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幸福。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当然,不可能正式进台,也不能一下子就聘你做主持人。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利。现在文艺部有一个空缺,点歌台缺一个人收费,如果你愿意来,我可以做主。进来以后,我再想办法让你主持《书林漫步》,是一档诗歌散文欣赏的节目,很适合你。”
没有理由拒绝。
尹侃把800元工资递给我,尽管我做主持人还不足一个月。
《在疼痛中奔跑》九:裴裴(2)
“裴裴,有难处可以回来。不过,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你应该去更阳光的地方。”
我沉默地把钱收起。
尹侃,戴着眼镜的歌厅老板,有时粗野,有时文秀,有时郁郁寡欢,我不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甚至不清楚他为何一直帮我,但是,他是我通往阳光大道的重要领路人。
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他的重要性,应该说一些感激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如何表达。就这样一语不发地走了,像一个全无心肝的冷血之人。
家里人听说我将去电台工作,都吃惊得合不拢嘴。在这个大杂院里,去电台的人可说是绝无仅有。我似乎也成了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父亲脸上有了些喜色,而母亲看我的眼神有了些敬畏。
其实,我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临时工,每月工资只有100块钱。为避免观众找不到点歌地点错过财源,在一楼大厅的过道上安了一张桌子,桌上放了一块牌子:点歌台。这便是我的上班地点。
每天,大楼里的人进进出出,这里是必经之道,却从没有人会看我一眼。对于不点歌的人而言,我只是一个背景,一个道具。也有人会冷冷地扫我一眼,通常是台里春风得意的女主持人,满眼的不屑和鄙夷。她们目光如炬,照得人不自觉地要矮三分。
那个冬季,彻骨的寒冷。坐在大厅里,门大大开着,风“呼呼”地往里灌,无遮无拦。台里给我生了一个铁炉子,却无济于事。我买了一件铅灰色的棉大衣,从头到脚都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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