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成为本能,我早已习惯于沉默,哪怕是面对最好的朋友。比如和芊芊在一起时,我的话也非常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她倾诉,更不要说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话。再说我又不漂亮,完全不是时尚靓丽的那种,这种抛头露面的事似乎是与我绝缘的。
“为什么不可以?你的普通话讲得非常好,气质也不错,只要大方一点儿就好了。要知道,做了主持人你的身份就不一样了,工资可是800!”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犹豫地答应了。
我没有演出服,只有芊芊送的一条黑色长裙,巨幅的裙摆,拦腰系一条宽宽的腰带,似乎尚可。没有化妆品,我只在唇上抹了一层透明的唇膏,就这样草率上阵了。
果然,我站在台上紧张得双腿发颤。我感觉自己像一只丑小鸭,土气又难看,我几乎失去了说话的勇气。老板,我记得他叫尹侃,见此情景赶快叫灯光师将舞台的灯光调暗,在昏暗灯光的掩护下,我终于挣扎着说出了第一句话。
第一晚的表演显然是不成功的。我想自己还是做服务员吧,一方面如释重负,另一方面也有些遗憾。没想到尹侃竟叫我继续。
连续主持了一周,状态开始慢慢松弛。我还是不能适应在聚光灯下受众人瞩目,每次都要求把灯光调到最暗。好在顾客都为了自娱自乐,主持人如何他们倒并不关心的。
有一天,突然抑郁难当,对着话筒莫名其妙地朗诵了一首诗。这是我和芊芊最喜欢玩的游戏,在山上,我们曾整本地背泰戈尔、席慕容、舒婷、北岛等人的诗,狂热而执著。我想起了芊芊——我赤胆忠心的好朋友,我忘了舞台的存在,读得泪流满面。
并无人喝彩。来唱歌的人都想在流行歌曲的吼叫中发泄掉过剩的精力和欲望,谁耐烦听人读什么诗?
无所谓。
我本就不期望赢得什么掌声。
走下台来,尹侃却研究地看着我,说:“你一定喜欢文学,也喜欢朗诵,是吗?”
“我曾经拿过市里作文竞赛一等奖,朗诵一等奖。”我轻描淡写地说,有些怅然。学校,多么遥远的记忆。
尹侃一笑,萧索地说:“你不该来这里,这不是你呆的地方。歌厅这乌七八糟的环境会将你的灵气毁了。”
“那么,我可以去哪里?如果你把我炒了,我会成无业游民。”
尹侃看着前方,不再搭话。
我继续朗诵诗,在胸口闷得要炸开的时候。诗人海子曾经在一家餐馆要求朗诵一首诗,以期能免掉饭钱,却遭到老板娘无情的拒绝和嘲讽,一怒之下在山海关卧轨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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