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没能做到。
穆仰天自己是个危在旦夕的重患者,要是没有电梯,位于十二楼的公司根本上不去,和人说话,十分钟就累得喘气,根本不能赤膊上阵去和赵鸣打拼道理。公司里几个高层心腹员工又都不是赵鸣的对手,若要硬跳上场去,肯定会败下阵来。穆仰天托了几个朋友去找赵鸣交涉,道理也讲了,方案也拿了,下恶耙子① 的话也说了,都被赵鸣礼貌地连人带话一块儿送了出来。人回来了,带回赵鸣的一句话:要是穆仰天不服,如今是法制社会,人民法院的大门始终是敞开的,诉讼纸准备好,大家法庭上见,学哈马斯烈士旅② 做人肉炸弹的话,最好就不要说了。
穆仰天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勉强的几个,大多和赵鸣有关系,双方都是朋友,谁也不好在其中较真。再说,几个月前,穆仰天将赵鸣撵出公司,赵鸣也请来同样的人当说客,让穆仰天客客气气地送出了门,这件事情大家都记忆犹新,没想到黄河如今性子急,三十年涮出了河东,三个月河床就改到河西了,让做朋友的没有底气,话在嘴边说不出口。穆仰天如今的下场,人家也看出来了,知道工作再怎么做,连脸带历史已经被赵鸣撕得破碎不堪,难得力挽狂澜,人家只能装糊涂,走一走过场,说一些安慰的话,然后摆脱干系走人。这样的做法,相反是在道理之上的。
《亲爱的敌人》十五(3)
还真有铁了心的员工,几个人约着到医院里找穆仰天,群情激奋地提议说,看公司的这种情况,要从官方取得支持和关照是不可能了,但要让人咽下这口气,也是难以咽下的,索性真的就掏一笔钱,托关系去找道上的朋友,让道上的朋友接了单,把赵鸣这狗东西堵在什么地方,能找回来那劫走的百分之二十就找,找不回来,也把小子给废掉。
穆仰天没有那样做。他不是不懂公司法,是他忽略了,大意了,太自以为是,没有在公司走上正轨之后,补上这一道槛,如今事情出了,项目和业务关系全都没有了,大厦已倾,错都在他这里,废谁不该先废了他?再说,公司这些年的收益,按照法律规定,都是非法所得,就算找回来那百分之二十,也是非法所得,论理应该一律充公,公司落不下来,而穆仰天最忌讳的是,自己一生不敢说没干过非法的事,却惟独不肯和黑道上的人沾上任何联系。
穆仰天那几天气血上涌,吃药嘴里一嘴的苦味儿,喝粥嘴里一嘴的血腥味儿,怎么也咽不下去。他感觉自己的气越来越短,疼痛怎么捱也捱不过去,不得不同意医生给自己使用吗啡。他必须在这个时候保持最基本的冷静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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