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
经过几天思考,穆仰天决定放弃诉讼。公司现在的情况,经营下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公司要关闭,人要遣散,楼要出租,车要变卖,银行里的租子要划拨,业务关系方要一一清账。这些还不是大头,光是那些络绎不绝连哭诉带恐吓的债权者,穆仰天就不得不花去大量时间和精力苦苦应付。在这种情况下,那种威胁要废掉赵鸣的话,也是一时气急说出了口,冷静起来,根本不具操作性。
穆仰天被一团烂摊子缠得焦头烂额,穷于应付,连正常的治疗都受到影响。好在穆仰天现在是等死的人,同济医院又不是法院经济庭,保安只认医生不认黑道老大,穆仰天央告医院拦住那些讨债者,在医院的保护下,没有让人抬出病房停了担架到市政府门口,要求市长出面评道理,勉强躲过了眼下这一劫。
穆仰天那一趟折腾经历下来,公司的事情千疮百孔,一屁股的烂摊子等着收拾,这且不说,人又气又累,反而把病往严重上用力推了一巴掌。
但这一切都瞒着穆童,暂时没有让她知道。前任律师辞去委托后,穆仰天为自己聘请了新的律师,要新律师全权代理自己处理公司的善后问题,私下里拿出一个存折,要律师将存折里的钱取出来,用做几个老员工的遣散补贴,同时转告公司里的员工,双休日不要到医院来看他,实在有什么急事,比如划账之类捱不过去的事,当着穆童的面,也不要直说,能说隐语说隐语,能打哑谜打哑谜。总之,要暂时把穆童保护在这复杂的事态之外。
穆仰天这些日子正在做第三期的化疗,反应十分强烈。他不想一边呕吐着,一边告诉女儿这件事情。
赵鸣不用穆仰天请,自己上了门。
那天赵鸣衣冠鲜亮地来到医院,身后跟着两个夹了手机包的年轻人。两个年轻人个头都不矮,头发梳得锃亮,藏蓝色制服熨得十分挺括,走路端着宽宽的肩,目光如鹞,不住地往周遭瞟去。一看就知道,两个年轻人是花了高薪聘请的、曾经效职过武警或体院的全职跟班,他们厚厚的手机包里,除了手机、各种现金卡和韩国签名笔外,一定还有一支配有准持证的八发装自动手枪。
赵鸣让两个年轻人在外面等着,自己进了病房。好像两个人昨天才分手,朋友还是朋友,昨晚的宵夜酒还香存齿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赵鸣进了门,有些夸张地巡视了一下病房,评价说,同济的高干病房,外面吹得嘀嘀嗒①,怎么就是种窝囊样?不过尔尔嘛,和美国的监狱比,差多了。然后再转了身,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穆仰天瘦削成笋尖的下巴颏儿,看一阵,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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