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无力背负着大山一样的沉重走我今后的路;我已接近精神崩溃的界地。我要扒光体面的外衣,裸露出畸形的身体;我要把胸膛划开,掏出那颗酱紫色的心来,看看它究竟是怎样的伤痕累累。我要让人们知道,我这棵又矮又弯的树木,曾经历了怎样的霜刀雪剑,凄风苦雨……
然后我在荒野挖一个坑,一个千尺深的坑,统统把它们埋葬!埋葬!
下面你会听到我所经历的许多事情,其中包括令人脸红心燥的个人隐私和家丑。也许你认为我疯了,我的精神出了毛病。为此当初我也十分的犹豫和不安。无形而犀利的绳索紧紧捆绑着我,使我无法动弹,鱼鳞一样多的眼睛斜视着我,我如众芒在背,反抗的结果很可能使我落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众人唾弃的下场。这也是本书为什么写了足足有二十年的缘故。经过无数日夜痛苦的思考,我似乎除了孤注一掷,还是别无选择。与其在牢笼中坐以待毙,还不如使劲地喊上几声,或许还有生的希望。或许还能得以摆脱岁月的阴影,从噩梦中醒来,重获新的生命。所以,我决定毅然前行,走自己的路。所幸自己又不是什么名流贵胄,名节的好或坏对他人并无影响;自己本不过是世间的一粒沙尘,随风而来随风而逝,别人并不在意它的有无和颜色。是啊,伟大而浩淼的宇宙,才是永恒的。它才是万物和力量的源泉。人类的生死存灭像韭菜换茬、风车轮转。只有太阳天天升起,地球天天转动着,除此之外,一切都是过眼烟云。人之生命,在历史的长河中永远只是个转瞬即逝的浪花。
于是我又拿起了笔。此时窗外的天空,星光灿烂,宛如火焰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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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后期,我十四岁那年,对我的生命里程来说,都算是划时代的一年。仿佛阴霾的天空被闪电劈成两半,隆隆的春雷斩断了我的童年生活,给了我另一片崭新的天地。那就是我和母亲就要离开农村,举家搬迁到有几千里之远的H城去了。当然还有我的弟弟。当时父亲刚从内地支边到H城工作,一家四口总算就要团圆了。重要的是我们兄弟俩和母亲从此由乡下人变成了城里人,这对全家来说不可不说是个天大的事!每个人都很兴奋,连觉都睡不着了。母亲那张苦难的脸也时不时地绽放出笑容。她渴望着与丈夫团圆。我感到阳光是那么明媚。梦想像风筝一样在碧洗无垠的天空中飘动、游弋。我充满美好遐想,浑身的血都在沸腾!尽管初春的老家乍暖还寒,外面游荡的狗撒在墙角的热尿转眼变得冰冷,我的心口却像笼屉一样呼呼地冒热气。白天夜里耳朵边都有激昂的锣鼓声在响。总之,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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