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奋劲儿我很难给你说清楚,除非你有过类似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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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前父亲在内地一个比H城大十倍的城市里工作,听说他当时的单位很大,工作也不错。混得满可以的。一个人的生活过的也舒服自在,除了工作,想干嘛就干嘛,并没有家庭生活的拖累。不想动弹时连饭盒都可以不洗。可在农村的我母亲不干啊,一个瘦弱的女人在农村拉扯着两个小孩子生活,还要每天下地劳动,日子非常艰难。他们曾想过把户口落到原来父亲在的大城市,申请报告打了几百次,每次都是土坷垃扔进深井里,听不到动静。那年头两地分居的夫妻多如牛毛,有的等到退休了还没办成,哪还能轮上年轻人啊。虽然过年的时候父亲都能回来,但毕竟就那么短短几天。平时除非母亲得病,或者实在生活不下去的时候才到父亲那里暂住些日子,——可这终究也不是长事儿。一家几口人挤在六平米的小房里,光睡觉的床就占了屋子一多半。谁放个屁满屋子都是味儿,半天散不净。母亲因无户口又不能工作,当时家中生活很苦,经常连饭都吃不饱,当然也没什么积蓄。就是从牙缝里抠出点钱,也大都折腾在你来我往的盘缠上了。
两地生活中,平时保持联系的唯一办法就是写信。信我当然也看过一些,无非是各自生活上的琐事;相思之情也有点,但都是在信的开始或结束的时候才有那么几句,比如“近来身体好吗”、“多日不见回信,甚为挂念”、“祝你身体健康,精神愉快”等等。几乎每封信上都是如此,不知是真的想念还是写信的一种习惯。这有点像小学生写作文时常用的那种套路。遇到重要的事,双方信就来往的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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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冲我撒气。她的周围都是坚硬的墙壁,生活如磨盘一样在挤压着她。只有我是她身边的一只羔羊,是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属于她的心情。于是动不动她就对我骂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养了你这个王八羔子!”到了揭不开锅时她就骂:“唉——我为什么要养你这个吃货啊!……”有时顺手抓起身旁的东西就朝我打。有一次她抓起父亲过年刚带回来的水舀子(那可是铝合金的),使劲扔了过来,白光光的东西像夜空中长尾巴的流星,沉闷的空气都被擦出了火花。流星朝着我的头顶飞驰,“咣当”一声,它在被我熟练的躲过之后,击中青砖头的炕沿,漂亮的像大头娃娃一样的圆口舀子立时变成了一个瘪嘴的丑老太婆。凶神恶煞的母亲气得直跺脚,心疼把自家最好的东西弄坏了。她没有料到我会闪过,损坏了她的宝贝家什。当然,这更激怒了她,我会更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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