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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风驰电掣般地行驶在原野上。在火车上全家人都感到很兴奋,也有点紧张。窗外流动的风景如同一轴长幅山水画从我们眼前闪过,树和电线杆纷纷向后倒退着,我在看它们时,像长腿巨人一样的它们也盯视着我们,那样子真是好玩儿极了。我们像长了翅膀在飞。当几天后的早晨火车接近H城时,窗口外的树木和农作物变得稀疏起来,景色也由墨绿色变成土黄色。少有的几处淡绿成为广袤土地上的一些点缀。弯曲的树歪歪扭扭地站立在旷野之中。北边望去青黛色的山峦蜿蜒起伏,透着寒意。望着大片荒芜的土地,我不禁可惜得心痛。在老家连路上也恨不能种上庄稼,每块土坷垃上都种上东西,可这边的土地却大片大片地闲着、荒着,看着实在叫人惋惜。多么地浪费!我一边看着外面一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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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达了目的地——H城。车站空旷而冷清。出了站口,父亲单位有人来接。大概父亲早已告诉了他们我们到达的时间。绿色的旧卡车载着我们晃晃悠悠地向城北驶去。虽说是四月份,但天气仍是寒风刺骨。我们在路上除看见有许多马拉的车外,还看见有一种高大丑陋的怪物拉着一辆木轱辘的车在慢腾腾走。后来才知道那是骆驼在拉着勒勒车。汽车行驶得很慢,因为沙土和卵石子的路面凹凸不平,车晃来晃去的很厉害,像喝醉了酒一般。在我们走过的后面扬起一股黄白色的烟尘。
汽车最后开过一片空地,来到了一个单位的门口。我们被安置在厂子后院的简易宿舍里。那里有几排平房。分给我们的房子大约二十多平方米,一间二厘五的户型。虽然远不如老家的屋子大,但我们还是非常高兴,因为我们从此真正成为了城里人,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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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单位的领导、同事纷纷来家看望,串门。这个单位不大,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而且没有结婚,老一些成家的师傅也大都没有把家属接来。人们很闲,充满热情和好奇,许多人想看一看我们家里是个什么样子的。还有人想看看父亲的老婆孩子们长得什么样。我们既新奇又紧张,母亲更是如此。她一边收拾家,一边热情地招待来家的客人。她的脸因为紧张而泛红。一个星期后总算把家安排得差不多了,父亲开始上班。
这个单位是内蒙建设兵团的一个机关工厂,绝大部分人是从内地各大城市来的知青,有北京、上海的,也有天津、杭州的;南腔北调,形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