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还等着我。当我洗了手,坐在小台桌前吃饭的时候,母亲从满是地瓜干的笼屉里拿了块儿纯玉米面窝头递给我,并对弟弟说,把这个让你哥吃了吧,他得长力气干活啊!我听了眼圈也红了,泪珠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转,我使劲忍着不敢眨眼,恐怕一不小心把它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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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弟弟的爱又是那么复杂和矛盾。我喜欢弟弟,但又嫉妒他。我认为正是弟弟的讨人喜爱,夺走了父母亲对我的那份爱。不能说母亲他们一点也不关心我,不疼我,但比起给予弟弟的爱,那是多么微乎其微啊!也许只是十分之一。同样是她的亲生,她的骨肉,可又有天壤之别。小时候一次不小心我的大腿擦破了皮,后来又感染了,小手掌那么大的伤口流着鲜乎乎的脓水。好多天,裤子都粘在了上面,走起路来,磨得伤口钻心的疼。开始我不敢说,怕母亲骂我淘气,揍我,一心想忍过去。可后来伤口越来越严重,根本就好不了,无奈之下,我只好把这事告诉了母亲,并要了两角钱去村东头卫生所买了些白药膏来抹。狠心的母亲为那二毛钱骂了我好几天,说那钱干什么不好,能买几瓶醋或一大袋盐呢。说我是败家子。她是为花了她的钱心疼。可她对弟弟远不是这样的冷漠,要是弟弟不小心膝盖上擦破了一点皮,她都会心疼得掉眼泪,赶紧把红药水涂上。
现在弟弟得了重病,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从开始心情沉重难以接受,慢慢变得平静起来并能够承受这份变故;最初的心痛也逐渐麻木些了。在自私和嫉妒之下,我的心灵在分裂霉变,长出了许多的毒菌。我一方面感到沉重难过,一方面又不希望弟弟看好病回来,甚至希望弟弟死去,以便独享母亲、父亲的爱。希望他们在今后把所有的爱都转移到我一个人身上。——对这个心底深处时隐时现的念头,一开始并不明晰,就如黑夜中坟地里闪烁的鬼火一般,扑朔迷离,飘移不定。当它越来越清晰后,着实又使自己十分地震惊和恐惧——感觉到自己的恶毒、自私和残忍,甚至连猪狗都比不上。心中骂自己心如毒蛇狠如毒蝎。然而这念头就像食物上面的霉点,一开始只是很小,但很快就扩大了,还长出了绿毛,直到腐烂掉整个食物。我痛恨自己,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在脑海中善良仁慈的我和邪恶歹毒的我不住的争辩、漫骂、撕扯。我陷入泥淖之中。我整天痛苦着,为这个赶不走的邪念羞耻。
不知是可爱的人总是命薄,还是邪恶终于占了上风,反正父母半年后极为悲痛的从北京回来了。——弟弟不治而亡了。
尽管我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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