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
于是,蔼如不由分说,遂自动手替他整理行装。洪钧知道拦她不住,也就索性搬来一只衣箱,帮着她收拾衣物,忙了个把时辰,方始歇手。
时已薄暮,蔼如不便再逗留了,约了第二天中午再见,匆匆而去。回到望海阁,只见门前已有轿马;踏进门去,迎面便遇见她母亲,脸无笑容,显然是因为她没有在家待客而感不快。
“你到哪里去了?”李婆婆问。
“我去买点零碎东西。”
“买的什么?在哪里?”
不防她母亲打破砂锅问到底,蔼如不免一愣。心想已经撒了谎,就索性再说两句谎话:“我买衣料。回头会送来。”
听这一说,李婆婆的脸色和缓了些,“你快上去吧!”她说,“道台衙门的黄师爷,老早就来了。”
黄师爷是道台衙门的文案委员,亦是报效望海阁的大户之一。往来一年,花了有两三千银子,却始终不得一亲芗泽。蔼如对他相当头痛;因为一次又一次地借故闪避,则情势必然一次比一次地来得紧迫。这一夜宴罢,倘若黄委员要借宿,她就不知道如何才能脱身了。
转念到此,脚步有些畏缩不前;停下来细想一想,鼓起勇气,踏上楼去。门帘一掀,视线正好与黄委员相接;定睛看时,还有两位客人,亦皆相识,一赵一钱,都是候补州县,干着税务上的差使。
“叫我好等!”黄委员说:“总算等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蔼如连声致歉,一一问好,然后在黄委员身边坐了下来。
“说你早就出去了?”
“是的。”它如答道:“我在天后宫烧香。”
天后宫在北大街,相去不远,为何到这时候才回来?黄委员心中怀疑,便照实问了出来。
“今天烧香比较费事,因为我是去还愿。”
“天后宫的香火很盛,天后娘娘灵得很。”姓赵的客人插嘴问道:“爱珠,你许的什么愿?”
“她改了名字了!”姓钱的说:“不叫爱珠叫蔼如。和蔼的蔼,如意的如。”
“为什么改名字?”黄委员问:“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是谁替你改的?”
“没有什么道理。只不过好玩,随便改一个名字。”蔼如有意不说实话。
“这倒新鲜,改个名字,说是好玩。”黄委员将话题拉了回来:“赵老爷问你,为什么许愿,你还没有回答呢?”
“喔,”蔼如答说:“去年我娘生了一场病,是我在天后娘娘面前许了‘换袍’的愿才好的。”
“那么,今天是去换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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