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鲁莽。这话说错了?”
“我没有说你说错了话,只觉得你不该不跟我说真话。”
“哪句不真?”
“我怎么晓得?我早说过,你在外面,自己看中了什么人,只要脾气好,顾大局,我无不答应。哪知道你始终当我是假装的!”洪太太激动之下,出言便无顾忌了,“你当你说假话,我不知道?你脸上跟口里不一样,我们夫妻几年,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我又不是会吃醋的人,真不知道你为何要骗我?”
就这时听得房门上“笃、笃”两声,洪钧夫妇都听到了,但也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从枕上抬头侧耳,又是“笃、笃”两声,果然有人敲门。
“哪位?”洪太太问。
“是我。小姐!”
原来敲门的阿连,是洪太太陪嫁过来的丫头,称呼未改,与别的下人不同。洪老太太原有个丫头服侍,七月里得了时疫,一命呜呼,一时觅不着合适的人替补。洪太太很孝顺婆婆,便命阿连承乏,睡在洪老太太后房,照料起居。此刻深更半夜突来敲门,洪太太自然吃惊,急急问道:“什么事?”
“老太太人不舒服。”
听得这一声,夫妇俩双双坐起,披衣下床;洪太太一开房门放阿连入内,一面便问,“婆婆是怎么不舒服?”
“发烧。好像不轻!小姐去看看。”
不但“小姐”,连“姑爷”也不能不去探望。一进房门,就听得微有呻吟;揭开帐门,拿灯照着一看,洪老太太面红耳赤,不必去摸额头,就知道阿连的话不假。
“去睡,去睡!”洪老太太不等儿媳开口动问,先就执拗地说:“我是多吃了一杯酒,睡一觉就好。”又骂阿连:“轻狂!多事!一点都不懂,半夜三更吵得六神不安!”
“娘!”
做媳妇的刚叫得一声,婆婆便抢着说道:“不碍!你们半夜里不睡,反叫我不能安心。‘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哪里会生病?你们快睡去!”她看着儿子,提高了声音,断然命令:“去!回房去!我叫阿连煎块‘午时茶’,喝下去出身汗,一觉睡到大天白亮,什么事都没有了。”
洪太太充分体谅到婆婆的心境,也觉得让丈夫归寝,比他在病榻前服侍汤药,更于病人有益,“你就听娘的话,先去睡吧!”她向洪钧使个眼色:“这里有我。”
于是,洪钧便点沣头,让她母亲看到他已接受了劝告,才又坐在床沿上,说了些劝慰的话;等洪太太一催再催,催到第三遍方始离去。
回到自己卧室,当然无法入梦。拥被兀坐,思前想后,索绕在脑中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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