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气。”
等吴大澄先坐了下来,马地保方始斜签着身子,坐了板凳一角,双手放在膝上,静等吴大澄发话。
“洪状元是我同乡至好,乡试会试,两番同年,无话不谈的。昨天他从保定派人带口信给我,说烟台有人带来几样送他的礼,托我代收。”
“有的。等我去取了来。”
“不忙,不忙!”吴大澄伸手按一按他的肩,“不知道这几样礼,是什么人送的?”
这话让马地保生了疑问,既然洪钧跟他“无话不谈”,何以不知道这几样礼是何人所送?于是,他先反问一句:“吴老爷莫非不知道洪老爷在烟台的事?”
“呃,”吴大澄假意想了一下,“是说他在烟台结识了一位李姑娘,如今自称‘状元娘子’的那回事吗?”
“是!不过,‘状元娘子’倒不是李姑娘自称,是大家这么叫她。”
“大家又为什么叫她呢?”
“两番报喜,锣声敲得满街响,谁不知道?洪老爷中了状元,连新任的道台都来道喜。真的风光。”
“喔,”吴大澄问道:“她自己怎么说呢?”
“吴老爷是说李姑娘?”马地保想了好一会,记起来了,“我只听李姑娘说过一句话。她说‘原来我倒并不指望会当什么’状元娘子‘;事到如今,想不当也不行了’!”
“想不当也不行了!”吴大澄默念着这句话,心又往下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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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是第三夜了!从马地保回烟台那天开始,蔼如夜夜独对孤灯,一直发愣到天亮。
一直有句话盘旋在脑中,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写信没有功夫;将马地保唤到保定,无论深夜、清晨,抽片刻跟他见个面,难道也没有功夫。就不为人家,为他自己,烟台是何情形,不也是先闻为快吗?她在想,如果自己是洪钧,听马地保一到而无法见面问个清楚,只怕晚上觉都睡不着。
想来想去,终于想到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她及她与他之间的一切,在洪钧看来,至少不会比作直隶总督上宾这件事来得重要。
于是蔼如恍然大悟,原来洪钧将功名富贵看得高于一切。这使得她对他的评价打了一个折扣。可是,她旋即想到,她不应该鄙薄他,既成夫妇,便当体谅。这一念之转,使她的想法改变了。作为一个男子汉,求功名、取富贵,不正是有出息吗?何况功名富贵,与己相关;如果他不是状元,自己又何来“状元娘子”的美称?她在想,功名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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