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他总还要些别的东西,自己在他心目中,依然占着极大的分量。倘或要求他将她看得比功名富贵还重要,那不太过份了些?何谓相夫?何谓内助?岂非就是要助夫取得功名富贵?然则自己如有那种想法,不恰恰与贤妻之所以为贤,背道而驰?
三天来的焦虑苦思,万般凄楚,就这片刻间,一扫而空;心境豁然,依旧觉得万物有情,生意盎然。于是,她想到母亲,应该赶紧将这些想法去告诉她,让老人家也宽宽心。
“阿弥陀佛!你总算想通了。”李婆婆说,“男人家都是这样子的,一离了家就想不起家。从前你父亲出门四年,别说捎家用回来,连封信都没有。一到回来了,你知道怎么着?”
“怎么着?”蔼如极感兴味地问。
“带回来四口箱子,倒有三口箱子装的是替我买的东西,穿的、用的、吃的,样样俱全。说句不怕人笑的话,连裹脚布都买到了。”
“那时候,娘,你怎么样?不骂爹了?”
“骂还是骂他。”李婆婆说,“心里可又是一种想法。”
“怎么想?”
“我在想:罢了!这四年的苦,吃得也还值。”
四年的苦!蔼如心想,自己才吃了四个月的苦,算不了什么?
“闲话少说,我心里一直在盘算;说出来,你看使得使不得?”李婆婆说,“与其彼此心挂两头,又多一份开销,倒不如干脆上京去。我在想,三爷大概也有这么一个想法,只是说不出口。”
“怎么呢?”
“这点你都想不明白。譬如你是三爷,说要接我们娘儿俩进京,莫非就是那么一句话,不要寄盘缠来?”
“啊!我懂了!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写信来的缘故了!”蔼如欢欣地嚷着;突然发觉自己忘形可笑,伸一伸舌头,低声说道:“三爷中了状元,花费很不少,在京里一定借了债,再没法子替我们凑钱,所以索性连信也懒得写了。”
“这也是有的。”李婆婆又问:“你看我想得对不对?”
“娘,你早就该告诉我了。”蔼如站起身说,“我收拾行李去。”
盘缠尚无着落,行期更未决定,说收拾行李,岂非可笑。可是,李婆婆不忍扫她的兴,所以没有拦她。而蔼如却真的立即动手,检点箱笼,什么是该带走的;什么是可以送人的;什么是不妨变卖的,就此大忙而特忙了!
李婆婆默默地看在眼里,也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派阿翠将小王妈去请了来,从容谈起,说马地保进京,虽不曾见着洪钧,但洪钧多时没有信的原因却找出来了,是由于洪钧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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