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毫狼毫。”袁芬芳已经认出了孟院长,却不吱声,拿了几支狼毫摊到柜台上,任孟院长选择。孟院长低头选了一会,看中了一支,掏钱往袁芬芳手上递。袁芬芳没接钱,开口道:“不就一支狼毫吗?拿走就是,别数钱了。”
孟院长这才抬了头,见是过去的弟子袁芬芳,几分惊喜,两人隔着柜台说起话来。原来歌剧院倒闭之后,孟院长资历深厚,没像袁芬芳他们一样下岗,被市里安排到了群众艺术馆,搞些群众文化辅导工作。如今的群众文化无非是打牌赌博,吃吃喝喝,群众洗脚,干部按摩,夜晚烧香,白天拜佛,有闲蹦迪,无聊QQ,也用不着你群艺馆的人去辅导,孟院长就天天在家练练毛笔字,当作消遣。毕竟是搞艺术出身的,悟性高,练字练得多了,孟院长慢慢就对方方正正的汉字的结构形意有了一些独特的感悟,碰上老同事老熟人,就爱给对方测测字,有时还测得挺准的。
这天两人聊得兴起,孟院长也提出要给袁芬芳测字。袁芬芳想起自己做了几年生意,总是没什么起色,不知原因何在,孟院长要给她测字,也就来了兴致,说:“孟院长要给学生测字,我何乐而不为?但我可没测字费给孟院长哟。”孟院长说:“不是测着玩吗?谁要你的测字费?测什么字,你说吧。”袁芬芳也没深想,说:“我姓袁,就测袁字吧。”
孟院长沉吟片刻,说:“袁字带土,内含口衣二字,也就是说,只要有了土,就衣食无忧了。”袁芬芳一时没能完全明白孟院长的话,说:“土是什么东西?我们天天生活在地球上,还离了土不成?”孟院长却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芬芳你现在也算是生意场中人了吧?”袁芬芳说:“这自然。”孟院长笑道:“过去我们是搞舞台艺术的,舞台是什么?舞台就是场子。有道是人生大舞台,说白了人生就是场子。人生场子很多,官场战场商场情场欢场,丰富得很呐。”
袁芬芳觉得孟院长说远了,说:“孟院长,我的字你还没测完呢。”孟院长说:“你别急嘛。我给你认真分析过了,你现在不在战场官场,也不在情场欢场,你现在做上了生意,正身处商场,根据你提供的这个袁字,你做生意,别的行当很难成事,如果跟土打上交道,肯定只赢不亏,丰衣足食。”说得袁芬芳直点头。
孟院长测完字,就要离去,便一边抓了笔,一边拿了刚才没递出的钱,要往袁芬芳手上塞。袁芬芳更加不肯收他的钱了,说:“你测字不收我的钱,我给笔不收你的钱,这不就两抵了么?”孟院长说:“我测字是信口开河,你这笔是出了成本的,我怎么好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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