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巾擦干了眼泪,闭上眼睛。天气预报说这两天天气不好,北风5到6级,这样的天气不宜外出,黎天爱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累了这么久了,也该歇歇了!”
可她睡不着,从出生开始最让黎天爱感到受老天眷顾的事情就是不会失眠,可现在,她躺在床上,却久久地,久久地不能睡。
杨颂佳送走黎天爱后,心就没放下过,她给黎天爱打电话,一直忙音,打手机,关机。
杨颂佳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半年的时间让很多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想到所有的人,想到黎天爱,杨颂佳忽然在日记中写道:
觉悟和爱。在孩提时代,我不知道,我们对树木、河流和飞禽的爱叫做爱。在我七岁的时候,我感到,菩提树、橡树、枫树就那么存在着。现在,我知道,它们有可能不存在,它们的命运也是跟人相像的。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树的生命可以是永恒的,
我知道童年时期的黎天爱喜欢对某一事物情不自禁的着迷,着迷得像一种神圣的誓言。因为某些不可抗拒力,黎天爱在自己的回忆里扎满了不会说话的稻草人,这些稻草人影响着她的一生。很小的时候,黎天爱就开始见惯了家庭暴力,见惯了背信弃义,见惯了恩断义绝,见惯了离愁别恨,她拼命地告诉自己这些都是视觉上的骗局,是一些荒诞的游戏。我们所能做的最大的事情就是把镜头倒转过来,把自己放大,放到尽可能的最大,而不是缩小,一旦将自己缩小,就要冒被恶势力胁迫的危险,如果忘却了这么至关重要的一点,我们将永远消失在人群中。我们永远不能简单地漠视不幸,然而不幸就是不幸,以为只要否认它的存在,就可以安慰自己,因为它的确是存在的。由于我们无法摆脱它,我们所能做的只是选择一种跟它相处的策略。当外物侵犯蜂窝时,蜜蜂肯定要在蜂窝周围涂一层蜡。这份在入侵者周围涂蜡的劳作必须重复进行,但这是必需的。因为否则的话,不幸就会来控制我们的所思所感。
当你试图忘却它的时候,即使你涂上了一层蜡,你也会发现,只有反复无止境的这样做才能拒绝它,但如果一旦你不做了,停下来的时候,它又无孔不入。
你需要永远面对的是,越努力忘却就越记得牢,花费一整幅的青春用来挥洒都不够弥补,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顺其自然。
你未必心知肚明,因为那样做的结果也许是:你把你所有的努力和注意力都奉献给它了。
为了自卫,你只能说:“我想活?